傅雪沉默着,站了许久,突然有种深谷渺然的感觉,“你可能忘了,她也曾被人狠狠背叛过,她却仍然义无反顾来爱你。”
傅雪转身离开这间牢狱,边走边道“你悔,要不然你不会,梦里全是她,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何知道你梦里全是她……你也只有在睡梦中最诚实,你只是不肯面对罢了。”她躬身钻出牢门,“可惜啊……这世间多愚妄,不知最不可得是真心,你不要就算了,却将之视作洪水猛兽,非要去糟践。”
步天行已经忘了他原先等待着要问的问题,那些明负雪死后的经历对他来说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还是那样躺着,缓缓睁开眼,将视线凝固在上方肮脏的房顶,只是眼角一片冰凉……
他曾经有过一个姑娘,她的感情浓烈的像她艳丽的衣裳,她千里迢迢向他奔赴而来,死在了他对真心的不屑一顾之中……
……
芳官和宋辞还等在牢门之外,沙白也在,手上捧着步天行原先穿的衣裳和身上所携带的东西。
傅雪随意瞄了一眼,觉得放在顶上面的一件东西有些眼熟,她伸手将那东西拿了过来,是她专程令何二帮她打造的那支檀木簪。
芳官阻止道“听说步天行用它杀了许多人,莫脏了你的手。”
傅雪顿了顿,将那簪子又放了回去,吩咐道“派人护送沙白至西照国,将这些东西随便找个当铺当掉。”
芳官愣了愣,又立即应了是。
傅雪又对沙白道“切记,不要轻易露出真容,而且你不叫沙白,你叫渚清,越是鬼鬼祟祟越好,随意留下一些线索即可,这次事结,我会为你安排一个颐养天年的去处。”
沙白躬身恭敬道“必不辱命。”
傅雪看芳官若有所思的模样,待沙白退下后,解释道“我的确是有祸水西引的意思,反正有闻青灯在,断不会让东彦去攻打了西照国。”
芳官忙摇头道“我既已跟了娘子,就不会再瞻前顾后,只是……待娘子他日成就大业,还请照拂庄家一二。”
傅雪挑了挑眉“咱先不说谁成就大业不大业的问题,”她搭上芳官的肩,将她哥俩好似的兜到一边“你说这话是冲庄未染,还是冲那个庄莫渡?”
芳官莫名其妙“他们都是庄家人。”
傅雪咂了咂嘴,决定打直勾拳“我是说……你是不是心悦庄莫渡?”
芳官更莫名其妙了“这是谁造的谣?”
造谣者傅雪不以为耻“那你有没有心悦之人?”
芳官摸了摸下巴,回过些味来“娘子这是又想当月老了?准备把谁说给我?”
傅雪呵呵笑了两声,想起当年芳官拦路截人的场景,又突然觉得何不惑瞧上芳官,只怕是那之后就有了端倪,“你若没有心悦之人,不妨瞧瞧何不惑。”
芳官点了点头,刚要说话,有人来报,说许淳义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