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封问心道“相爷,陛下是拿了柳大人什么罪证?竟叫他当场认罪?”
另一人也道“若柳大人随意攀扯他人……”
封问心冷哼一声,甩脱那些人急急离开。
柳千重爱女心切,为了他那个愚蠢的女儿落得如今这般田地,应不会牵扯到她一家。
但这种事,谁也说不准,万一……柳千重与封家羁绊太深,留不得。
可柳千重被带入了机关重重的宫中,那是连隶元上府也有些束手无策的地方,封问心的人又有什么办法,等了两日,廷尉署迎来大的变动。
柳千重果然是攀扯了一些人,但也仅限于廷尉署,原先的廷尉正以及左、右监全部革了职,任观言及另两位参审的小官因平谣和查办柳千重有功,一跃成了廷尉右监和廷尉平,廷尉正以及左监空置。
虽然空置,但所有人都看得出,廷尉正的位置就是给任观言留着的,只等他再立两个功。
至此,廷尉署终于又彻底回归至王权,完全成了明展眉的势力,且身着飞鱼服,脸覆面具的‘锦衣卫’正式出现在大众视野,掌巡察缉捕之权,与廷尉署相辅相成,与那掌王城王室安危的夜摩卫完全不同。
柳千重终于被廷尉狱收押,但看管他的人,变成了锦衣卫。
别人不知道,封问心却知道这锦衣卫定是二公主那‘百余人’,他完全插不进手。
这一连串动作下来,让人措手不及,看似对封家毫无影响,但却让封问心发觉,许多东西已脱离掌控。
封问心一直觉得以前排除异己时,廷尉署还有大用,可对如今的封家来说,就没那么有用了,毕竟当有了绝对的实权,他就是犯了罪,任何人想治他罪也都要掂量掂量。
所以他发现保不住柳千重其实也没那么可惜。
可当律法与目无法纪的江湖人一结合……就好比一群杀人犯扛着正义的旗帜去制裁一群贼一样。
竟让人生出一种怪异矛盾的血腥感。
再加上柳千重这个不稳定因素,封问心心中开始隐隐不安起来。
……
封应时被杖二十,执行者为廷尉署的下级衙门,使了些银钱,那些人看在封家的面子上,也没有下狠手。
他领了罚之后,休养了两日在廷尉署衙内将两千两赔偿金当面交给了封尤眠,他这两日在城内找了封尤眠一家许久,但人去楼空,若非要给赔偿金,他恐怕至今仍是见不到人。
封应时趁四下无人时盯着封尤眠“侄媳当日所言可是她本意?”
封尤眠咧了咧嘴,缺了一截舌头的嘴里显得空荡荡的,脸上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他将手里稀薄的两千两银票往另一只手上扫了扫。
封应时抬起了下颌,从袖中又掏出一叠银票,数了三张推了过去。
封尤眠瞧着那三千两,不屑的哼了一声。
封应时又推了五张过去,封尤眠垂着眼,看也没看。
封应时眯了眯眼,招手将守在门外的自家管事唤了进来,那管事很快走了。
两人沉默着等着,直到那管事捧了匣子进来,封应时将那匣子推到封尤眠的面前。
封尤眠这才坐直身体,将那匣子打开了,里面是一叠银票,他数了数,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