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没有把话说得直白,却也是在暗戳戳告诉他们,他们现在可拿不出身份凭证呢!
&esp;&esp;这可属实被拿捏了。
&esp;&esp;郑立晏笑道:“这些都是可以谈的嘛。”
&esp;&esp;最终,这套二进的宅子以每月二十五两的价格租下了,而且季青那边也承诺,这房子里的家具之类他们都可以用,那菜地里的菜也留给他们了。
&esp;&esp;以张牙子为中间人做担保,两方签了租契书,交了定金,他们五日后便可以搬进来。
&esp;&esp;倒也不怕张牙子合伙亲戚骗人,大夏的牙行还是很正规的,能在其中做牙子的人信息都是有留档的,若是犯了错,只需上告牙行掌柜,那牙子要被革职不说,还得面临罚款入狱的刑责。
&esp;&esp;当然,为了避免张牙子觉得他们拿不出身份文书是有案底在身便铤而走险,郑立晏特意在临走之时一个不小心将院子里装满水的大水缸踢移了点位置,又装作不好意思地漫不经心地将水缸轻而易举地举起来抱回了原位。
&esp;&esp;然后在张牙子与季青目瞪口呆之下和郑立勤回了客栈。
&esp;&esp;刚到客栈门前,就遇上了郑立全。
&esp;&esp;“四弟。”郑立晏唤了他一声。
&esp;&esp;自李氏死后,郑立全比以往更加沉默了,每日抱着少荣不做声。他一个男子,从没有带过孩子,只几日,少荣便脏兮兮的,哭着喊着要李氏。
&esp;&esp;郑立晏听说那日李氏是被小吴氏推出去的,以为郑立全会恨小吴氏,可过了这么多天,也不曾见他有过什么举动。
&esp;&esp;“四弟,你这是要去哪?”郑立勤笑着问道。
&esp;&esp;郑立全硬邦邦道了句:“有点事。”然后就走了。
&esp;&esp;郑立勤看着他的背影挑眉,“这四弟妹走了后,老四也不像以前了。老三,如今这大哥腿脚不便,四弟脾气又软弱,五弟是个混不吝啬的,看来以后这家里,还得靠我们两兄弟了。”
&esp;&esp;郑立晏瞥他一眼,淡声道:“我这人愚笨不知变通,不像二哥长袖善舞心冷肠硬,以后郑家有什么事二哥若是愿意,二哥站在最前头便是。”
&esp;&esp;说罢转身进了客栈。
&esp;&esp;留在原地的郑立勤嘴角的笑容淡了下来,他岂听不出郑立晏话中之意,“心冷肠硬”,不就是在损他少康没了还有心思想这些吗?
&esp;&esp;他回到房里,钱氏双眼无神地躺在床上抱着少康穿过的衣服喃喃自语,两个女儿安静地坐在床脚,见他进来,立刻小心翼翼地给他端茶。
&esp;&esp;伸出来的小手上青痕交加,手指头也冻得通红,指甲里全是泥垢。
&esp;&esp;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对钱氏道:“你能不能管管两个女儿?你看看,孩子都冻成什么样子了?你就不能去给孩子买两身衣裳?还有,你心里不痛快,你打孩子做什么,这样出去了,让旁人看见,也不嫌丢脸!”
&esp;&esp;钱氏头转了过来,没有神采的双眼渐渐有了焦距,泪水在眼眶里汇聚,“那少康呢?谁来管我的少康?我的少康一个人,他该多么冷啊!以前每一年的冬天,他的鼻子总是冻得通红,跑到我怀里让我抱着他,可是现在,没有娘亲抱他了,他该多冷啊!”
&esp;&esp;“你只记得少康,何曾想过蓉儿英儿也是你的女儿?”他把两个孩子推到她面前,“少康是你身上的一块肉,女儿就不是了吗?”
&esp;&esp;蓉儿英儿咬着下唇不知所措,她们不懂父母为何又在吵架,也不敢劝说。
&esp;&esp;钱氏冰冷的眼神划过她们,“我只想我的少康回来。”她冷笑道,“郑立勤,你何必又在这儿立慈父形象呢?”
&esp;&esp;“你当初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被人踢死却无动于衷,如今倒为两个女儿鸣不平了?我好歹还生了她们养了她们一场,你又为她们做过什么?你手里一点银子没有?不能去给她们买一件衣裳?”
&esp;&esp;“真是笑话。”她兀自抱着少康的衣物,再不说话了。
&esp;&esp;“不可理喻!不可理喻!”郑立勤涨红着脸,面对两个女儿可怜巴巴的眼神,顿时觉得自己心虚,“我和你说不清楚!”便摔门而出。
&esp;&esp;蓉儿英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默默流泪。
&esp;&esp;郑家人是在五日后搬进那二进宅子的。季家已经将该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了。
&esp;&esp;二进的宅子很快在郑鹏的分配下定好了各房的住处,老太太住在二进的正房,皎皎和老太太一起住。正房两边有厢房,东边厢房让大房的住,西边的原是该给三房住的,可偏偏吴氏说了句,“老太太病着,只皎皎一人照顾也照顾不来,不若让五房住到西厢房去,老五媳妇也好日日帮衬着。”
&esp;&esp;郑鹏一想,也有道理,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