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宋嘉然按着紧急强训的礼仪,一丝不苟地行跪礼。
&esp;&esp;“臣妇郑宋氏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福寿安康!”靠,什么郑宋氏,等晚上回去了一定要让郑立晏写上一百遍宋郑氏!
&esp;&esp;“起来吧。”许锏温声道。
&esp;&esp;她手轻轻一抬,就有宫女端来一个绣凳。
&esp;&esp;“坐下说话,不必太过拘谨。”
&esp;&esp;宋嘉然从善如流,她知道,这话的意思就是,我既是来找你说话的,你就不要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话来,但也不能太放肆了,规矩还是得守,态度还是得有。
&esp;&esp;简言之,既要恭敬有加也要落落大方。
&esp;&esp;宋嘉然坐出了一个看似放松仍然优美的姿势(昨天晚上在家里练习了好久看起来才不刻意),这才正视皇后。
&esp;&esp;这正视也不能大大咧咧地一直盯着人瞧,否则就是不恭敬了,得是儒慕的、略有些激动再加点害羞的眼神(这个也练了许久),总算是看清楚了皇后的模样。
&esp;&esp;不愧是让皇上空置后宫只守一人的女人,别的宋嘉然不知,但只凭这张脸,就有足够的分量了。
&esp;&esp;国色天香,不外乎如是也。
&esp;&esp;只是为什么,她总觉得皇后看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兴味以及……探究?
&esp;&esp;许锏红唇轻启,“听闻郑夫人于经营一道上颇为擅长,只是郑夫人出自宋家,怎么不继承家族所学呢?”
&esp;&esp;也不知皇后为何专门调查这些小事,宋嘉然不慌不忙,“娘娘有所不知,臣妇娘家中医书甚多、连家里都漫着一股药味,许是臣妇骨子里有着叛逆,从小就对医道无甚兴趣。家中祖母也常笑臣妇,好端端的一家子,偏出了臣妇这一根反骨。”
&esp;&esp;她意在说些打趣话,淡化经商的事,也可让氛围轻松一二,却不想皇后真的笑了出来,而且看着很开心的样子。
&esp;&esp;?她有些不懂了。
&esp;&esp;许锏拿帕子捂住嘴,“本宫的祖母,也曾这么说过本宫。”她眼里有一丝怀念。
&esp;&esp;这样啊,宋嘉然恍然。皇后的祖母?那不就是禄恩一品诰命夫人吗?
&esp;&esp;皇上登基后,封了皇后父亲为承恩公,其母为荣恩一品诰命夫人,其祖母为碌恩一品诰命夫人。
&esp;&esp;许家本是源州大族,景仁皇帝占了源州后,两个儿子娶的都是源州本地的大族女子。定王妃便是源州常家之女,皇后便是许家的嫡女。
&esp;&esp;皇上登了基后,许家便迁到了都城。
&esp;&esp;宋嘉然在脑子里找出来许家成员,有些惊讶。
&esp;&esp;许家人丁……就挺单薄的。
&esp;&esp;承恩公只有两女一子。
&esp;&esp;嫡长女便是皇后,皇后还有一妹一弟。妹妹不过十四,弟弟也只有六岁。
&esp;&esp;而承恩公,并无其他兄弟。
&esp;&esp;这样的家庭在如今还挺少见的。尤其是大族之间,都信奉子孙满堂,家族香火才能旺盛,只一个孩子,太不保险了。
&esp;&esp;正常的情况应该是,如果嫡出子嗣只有一个,那就再造几个庶子出来。
&esp;&esp;纵使以宋嘉然的眼光看不惯,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在当前这个时代里,家里兄弟多,是真的很重要。
&esp;&esp;而许家就有点三代单传的意思了,这样的人家,在别人口中,多少会得一句“福薄”。
&esp;&esp;她正疑思间,皇后又开口了。
&esp;&esp;“说起来,本宫之前怀着大公主时,你祖母也曾奉诏入宫,本宫还与她老人家闲聊过几次。从她口中得知,你们往北疆去时,还遇上了山匪?”她似乎很有兴趣,想听宋嘉然讲讲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