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笑了笑道:“早闻朱公子的风采,如今得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朱公子除了风采照人之外,还让本宫觉得特别熟悉和亲切。”
朱泓连忙道:“娘娘过奖了。”
宇文低头看了姜钰一眼,没有说什么,牵着她的手坐到上面的椅子上,问朱泓道:“朱卿这么急着要见朕,是有什么事?”
朱泓这才连忙的道:“皇上,姜太妃移棺的事……”
他话还没说完,宇文已经打断他道:“钦天监那群老匹夫既然说了姜太妃与父皇的仙魂相冲,那姜太妃的棺柩就一定要迁出皇陵去的,否则堵不住朝野内外文武百官的悠悠众口。”
朱泓忙道:“但是皇上,您应该明白,相冲之说根本不可相信,不过是有心之人无的放矢故意混淆视听,想要遮掩自己的罪责。”
宇文抬头看着朱泓,道:“朕不相信,但本朝以孝治天下,文武百官一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又事涉先帝,你让朕如何做?”
朱泓沉默不语,他知道这件事会令皇上为难,但是,难道真的就这样看着阿钰死了都无法安歇。
宇文又道:“姜太妃虽然不能葬在皇陵里,但是朕会给她安排一个好去处。朕相信,姜太妃恐怕也不喜欢葬在皇陵里。”
姜钰眉头动了动,宇文这句话说的倒是真的。她有些想问宇文,他是准备将她另葬到哪里去?
但还没等她问出口,朱泓已经先问了,道:“皇上打算另选了地方安葬太妃?不知皇上可否能告诉臣,选在了何处?”
宇文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道:“既然提起这件事,朕正好要有件事要与朱卿说说。先帝陵寝坍塌,朕虽然依了崔氏之言将姜太妃移棺,算是认了这相冲之说,但这工程却还是需要认真查一查的。若朕记得不错的话,当年主负责皇陵修建的,便是你父亲朱马守。”
朱泓苦笑了笑,道:“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若是父亲真的有渎职行为,还请皇上不必偏袒,按律秉公处理。”
自小在朱家的遭遇早已湮没了朱泓对朱家的感情,朱大夫人对他的所作所为尚且可以说她是为了自己亲生的儿子,但是父亲和祖母却是他骨肉相连的亲人,对朱大夫人磋磨甚至是谋害他的行为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冷透彻骨的寒凉,早已经泼冷了他对他们的亲情。
宇文点了点头,心中满意。
他用人虽然不喜欢用无情无义的人,无情无义往往心里没有顾忌和底线,不好控制。
但是也绝对不喜欢用那种纵君虐我千百遍我待君兮如故旧的圣父,这种人往往优柔寡断容易因感情误事,成不了大气候。
宇文道:“不过你也你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朕不会要了朱马守的命,但这工部尚书的位置他就不必做了。”
若是一旦将朱家全毁了,朱泓这个同姓人同样也会受家族牵连。他收用了他这么年,是为了以后他能辅佐他为朝效力的,可不是中途废掉。
最好的办法,是先让朱家失势先落入泥端,然后再将朱泓捧起来,让朱泓成为拯救朱家门楣的人,让朱家众人只能仰仗这个自小不受朱家重视的庶子鼻息,既让朱泓出了心中的怨气,又将朱家重新控制在自己手里。这才是御下的恩威并济。
朱泓心想这再好不过了,他虽然恨朱马守,但也还没有达到能无情的看着他死的地步。夺了他的官职,但留下他一条命,这是最好的结果。
朱泓跪下来,拱手道:“臣多谢皇上的圣恩。”
宇文点了点头,示意旁边的万得意将朱泓扶了起来,又道:“你忠心朕多年,朕本应该给你安排一个官职。但朕现在有许多事,还是你无一官半职的时候行起来方便,所以还需要委屈朱卿一阵子。”
朱泓道:“能为皇上效力,是臣的福气,臣不敢再谋求其他。”
宇文道:“该给你的还是要给你的,你的功劳朕都记得。朝纲肃整朝政稳固之后,朕一块儿补偿你。”
宇文与朱泓又在宣清殿里说了一会话,然后才一起从宣清殿里出来。
宇文一边走一边道:“你在京畿休息几天,便重新出发去齐王藩地帮朕监视着齐王的异动吧。朕要对朱家下手,你留在京畿难免被牵扯进去,或者是被朱家的人纠缠,早点离开正好避开这次风波。”
朱泓道是。
然后几人刚走到宣清殿前面青石路时,却看到李婕妤正带着自己的宫女在不远处的草地上低着头在找些什么,李婕妤皱着眉一副在认真寻找的模样,一边对自己的宫女道:“仔细找找,本宫那簪子一定是掉在这里了。”
宇文看着皱了皱眉,沉声呵斥道:“你们在这干什么?”
李婕妤像是这才看到走到跟前的宇文和姜钰等人,脸上微惊了一下,连忙走过来,对宇文和姜钰屈膝行礼道:“臣妾见过皇上和贵妃娘娘。”
然后才又回答宇文刚刚的话,道:“臣妾的一支簪子掉了,想起来可能是昨天路过这里时落在了这里。这支簪子是臣妾进宫前臣妾的母亲送给臣妾的生辰礼,臣妾特别珍惜,所以特意带了宫人回来找。惊扰了皇上,望皇上恕罪。”
第九十三章 产业
姜钰倒是觉得好笑,忍不住抬着眼睛揶揄的笑看着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