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兰宫里,两三个太医正围着在给孟萱玉诊脉,后宫的一众宫妃都在,浔阳长公主在,皇后也在,连崔太后都让良姑姑来了。
宇文自然也出现了,他比昨日憔悴颓废了许多,眼窝深陷,下巴带着新长出来的胡子青渣,仿佛是昨晚一晚上没睡,人看起来也倦怠得很,但是身上的威严却一点不减。
他此刻却坐在椅子上,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昏迷不醒的孟萱玉,连演戏都不如往日认真。
三个太医轮流给孟萱玉诊过了脉,然后头靠在一起嘀咕了一阵,最后最年长的那个太医作为代表出来对宇文拱了拱手,道:“皇上,娘娘的胎儿本就虚弱无比,今日又遭重物撞击,臣等无能,无法保住龙嗣,且淑妃娘娘恐怕以后都无法再孕育子嗣了。”
殿内的宫妃听着小声哗然,相互对视了一眼,同情的有之,幸灾乐祸的有之。谁都知道,无法孕育子嗣对后宫的女子意味着什么。
宇文除了微沉了沉眼,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皇后拿了帕子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泪,一副为孟萱玉不幸的模样,道:“可怜的淑妃,怎么如此不幸,皇家也如此不幸。后宫多年无子嗣出生,皇上二十逾四却仍膝下尤空,原本以为淑妃能为皇上添一位皇子,却,却……”说着面向宇文,继续道:“皇上,臣妾请罪,没能照顾好皇嗣。”
徐昭容这时候冷“哼”了一声,看着姜钰,道:“淑妃姐姐被柱子压倒的时候,只有贵妃娘娘在现场,难道贵妃娘娘不应该解释一下当时发生了什么?”
姜钰奇道:“看徐昭容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见长,出事时不说谷莠墨玉知棋知画几个宫人都在,浔阳长公主和宁远侯夫人这两个大活人你都没看不见,怎么成只有本宫一个人在。”
徐昭容道:“但当时只有你和淑妃姐姐两个人在亭子里……”
姜钰打断她道:“那你的意思是,本宫推到的柱子砸到的淑妃?”
皇后这时候插话道:“这柱子自然不是被人推倒的,但好好的柱子怎么会突然倒塌,本宫也觉得蹊跷得很,所以一出了事情本宫就让人去查了,结果发现那亭子的柱子果然被人动了手脚,是有人将那柱子两头都锯得快断了只剩薄薄一层还连着,大风一吹那柱子自然倒下了,悄巧当时贵妃和淑妃竟然都在。”
皇后说着,转过头来看着宇文,又道:“皇上,臣妾已经抓到了那个锯柱子的小太监,马上就可以押进来审问。”
宇文转头看着皇后,语带讽刺:“皇后的能力倒是见长,出事至今过去还不到两个时辰,皇后就将事情来龙查得一清二楚了。”
皇后有些不自在的身体动了动,避开宇文直视过来的目光,硬着头皮往下继续道:“臣妾是关心淑妃和皇嗣”说着又道:“来人呐,将那个该死的小太监给本宫押进来,本宫和皇上要好好审审是谁指使他暗算淑妃的。”
身旁的宫人道了声是,然后出去了,过后不久,那个传说中锯断柱子的小太监被押了进来。
那小太监一进门,不先求饶不先认罪,先对着姜钰哭喊:“……娘娘,贵妃娘娘,您救奴才,您救奴才。”生怕不能将这件事牵连到姜钰身上。
姜钰:“……”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
这下审都不用审了,不就她这个贵妃娘娘指使小太监动的手脚。
第一百二十二章 掌掴(推荐票6200的加更)
皇后装模作样的审问,这下好了,原来还大喊着向姜钰求救的小太监,突然就大义凛然,十分忠心为主的直接撞到了柱子上晕过去了,撞柱子之前还大声的喊了一句:“这件事跟贵妃娘娘没有任何关系,都是奴才一个人干的。”
真是再一次此地无银三百两。
皇后看着晕死过去的小太监,甩着帕子哼了一声,道:“好一个忠心为主的奴才,拖下去用冷水泼醒了,继续严刑拷打,本宫今日还非揪出这幕后的主使来不可。”
说完又有些得意的看向姜钰,道:“贵妃,刚刚的事你作何解释,那小太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忠心护你这个主子,说,你为何要谋害淑妃的孩子。皇上信任于你将宫权交予你手,你却趁机培养亲信谋害皇嗣,简直是胆大妄为。”
姜钰才不想跟皇后争辩,转眼向良姑姑看去。
良姑姑正对着她挑眉而笑,嘴边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意。
那个亭子她今天早晨还派人检查过,柱子并没有任何的问题。这后宫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瞒过所有人青天白日的对柱子动手脚的,只有崔太后有这么大的能耐。
姜钰再转头看向宇文,她对他还是有些怵的,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喂,皇上,这就是一个圈套,你不会连这么简单的算计都看不出来吧?”
她才管理后宫几天,能培养出什么亲信心腹,她在后宫安排的亲信心腹还不都是他的人,能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何况他明明也知道孟萱玉的肚子早有问题。
宇文看着她,脸上黑沉黑沉的,并不说话。
皇后却哼了一声,道:“贵妃难道还想狡辩,你是想说谁陷害你,是淑妃狠心用自己的孩子陷害你,还是觉得本宫冤枉了你。”
说完对着宇文扑通的一声跪了下来,道:“皇上,贵妃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不惩不能令后宫信服,贵妃品行有失,更不适合再管理后宫。臣妾谏言,收回贵妃手里的宫权,将贵妃禁足。皇上万不可再偏袒纵容贵妃,令后宫滋长不正之风。”
浔阳长公主一直听到这里,这时候向着宇文开口道:“皇兄,臣妹看这件事有颇多蹊跷之处,单凭一个宫人的话就定贵妃娘娘的罪,恐怕过于牵强吧。臣妹谏言,还是让人彻查这件事之后再行处置论罚吧。”
皇后十分不满,皱了皱眉头,厉声警告道:“浔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