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些人会说郑才人的死是一件阴谋,她是被人害死然后制造成自戕的假象的等等,这种论调的人一般就是脑子想得比较多的阴谋论者,或者是平日里比较亲近郑才人的人。
郑才人这个人是宫人出身,在后宫这是她的出身却也是她的一个优势,很容易就和宫人下人打成一片。她这人平日里不显山露水十分低调,但是却擅长拉拢人心,一部分宫人对她印象还是十分好的。
而被认为制造出这个阴谋的嫌疑人一般是她、皇后、孟蘅玉这三人。
姜钰看后面的议论的声音实在太大,已经对后宫的和谐安定造成了些影响,于是不得不让墨玉对后宫众人训斥了一下,表示宫内不得再议论郑庶人之事,违者直接发配掖庭宫去干苦活,议论声这才压了下去。
不过姜钰觉得,这件事最绝的还是宇文。
她没有想到,宇文说的将郑才人的尸体运出宫里随便处理了,却是大半夜直接扔临王的王府里了。
半夜巡夜的人走到花园里,一看那居然突然出现了一副棺材,还以为闹鬼了,吓得灯笼一扔,屁股尿流的逃跑了。灯笼的火点燃了旁边的枯叶,差点在临王府引起火灾。
然后大半夜里冒着正做着美梦的宇文被吵醒了,起来看着花园里的那副棺材,气得脸色青黑。
他身边的侍卫有些不放心,看着他轻轻唤了一声:“殿下……”
宇文沉着眼道:“本王没事。”但声音却十分有咬牙切齿的味道,所以有没有事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郑才人是他培养的细作,在他就藩之前就被安放在了宫中,然后让她在宫中伺机而动。
而郑才人也的确是极好的细作,在后宫能隐藏这么久不被发现就可见一般。她不得宠,也未必能带给他多机密的消息。
但他身在藩地,远离京畿,他要掌控京中的局势,知道宇文和崔太后崔氏一方的关系走到了哪一步,却又全凭着这些细作。而她身在后宫,距离宇文最近,人也足够聪慧,却又比别人能从蛛丝马迹中取得更多的消息。
就像他杀了宇文的两个细作一样,如今他却也用同样的方式回敬给了他。
宇文又看了躺在棺材里的女人一眼,然后吩咐身边的人道:“她对本王算是有功,好好将她安葬了吧,优待她的家人。”
郑才人在宫里的资料是落难逃荒后进宫的人,无父无母,但实际上却是有家人的。倘若没有郑才人的家人捏在手里,宇文也未必敢相信郑才人的忠心。
当宇文的宫妃和当他宇文的细作,一看就是前面的选项更好,若没有制肘她的手段,宇文还要担心她随时可能将他给卖了。
而仅是这样,却不是宇文做得最绝的。
更绝的是,宇文以宇文身边无人照顾为名,将原来郑才人身边伺候的两个宫人赏赐给了宇文为妾。
姜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真是:“……”无语了……
姜钰跟身边的谷莠叹道:“要不要这么幼稚!”
是的,在姜钰看来宇文的行为就是幼稚。在姜钰看来,这两个人或许也是宇文的细作,但只要将人处理了就行了,何必还多此一举将人送回给宇文,就为了气宇文吗?
这两兄弟难道还准备斗上气了。
谷莠在剥着橘子,将橘瓣塞进躺在摇椅上的姜钰的嘴巴里,一边说道:“我倒是不觉得,姐姐想想郑才人和那两个宫人都是临王殿下的人,结果郑才人死了,这两个宫人却好好的活着回到了临王身边,这些上位者心里都多疑,你说临王殿下会不会怀疑这两个宫人其实已经背叛了她,反成了皇上安在她身边的细作?可就算怀疑,这两人临王却是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不杀心里梗着一根刺,以后做什么事情恐怕都要防着这两人难免束手束脚。杀了则就让许许多多仍还潜伏着替临王殿下办事的细作寒心了,这些人难免生起兔死狐悲之感,那这些人还会一如既往的心无旁骛的忠心临王为她办事吗?不过我猜,皇上更希望临王殿下亲自动手杀了那两个宫人也说不定。”
姜钰听着十分惊讶,骨碌的从摇椅上坐起来,看着谷莠,问道:“谷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谷莠白了姜钰一眼,道:“我一直就是这么聪明好不好,是我一直藏拙不好意思表现出来以免伤了姐姐的自尊心。”说着抬了抬下巴,一副骄傲的模样,道:“我都不好意思跟姐姐说,其实姐姐有时候真的挺傻的,特别容易衬托得我十分聪明。”
姜钰:“……”被一个丫头片子嫌弃自己智商堪忧怎么破。
姜钰脸上表情一榻,直接在谷莠脑袋上就是一个爆栗,道:“我看谷莠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谷莠却一点不怕,还指着姜钰的脸道:“你看你看,姐姐恼羞成怒了吧。我就知道我表现得这么聪明,姐姐一定会不高兴。”
姜钰再次:“……”
谷莠却笑眯眯的故意的得意的看着她,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