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身本事过去投效,在京城刑门最多也就混一个帮工的外甥。
在刽子手这一行当,能尊号姥姥的,可了不得,得有通天道行!
“这第三等嘛。”
仵作卖了个关子,搓了搓指头道:“喂点青香就好,是我三年前养的一头鬼婴,把妇人肚子里,九个月大的胎儿,生生扯出来,以古法炮制。全程不打麻药,那妇人疼得越是厉害,哭嚎得越惨痛,一尸两命,怨气缠绕,这鬼婴也就最凶戾。”
“只要有仇人八字,追凶索敌,我这鬼婴,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奉一柱香,十两银子就能为大爷除了后顾之忧。”
仵作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寒光,逼视着刽子张。
“好说。”
刽子张解下钱袋子,心里其实是有一个预期的,知道对方没有胡乱要价。
“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能让我手刃仇敌,刑门大狱死了不少的好儿郎,可不能就这般白死,找到那杨乃武,我要让他成为这断头刀下的亡魂。”
刽子张眼帘下垂,凶威不显,好似一只闭目,打鼾的睚眦。
其一呼一吸都有着黑色的浪头,狠狠拍打牢狱大门。
……
“姐姐,我不想吃……”
“你说二郎一大早带个背篼出门是干啥?古古怪怪的,难道他想采药谋生?”
詹彩凤轻轻推开杨菊贞递来的冬枣,忧郁说道。
这小女人两撇柳眉一压,柔柔弱弱透着让人怜爱的风情。
“二郎,可是举人老爷,他的事情,自有主张,咱们都是些妇道人家,东想西想反而会添乱。再说做郎中倒也不错,起码能混个温饱,这些日子坐山吃空我才是真的犯愁呢?”
杨菊贞抓着詹彩凤的手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
很多不中第的秀才,往往就喜欢以郎中的身份谋生。
当年那个被杨乃武嘲笑过的落第榜生,就去做了郎中。
这才有了之后,毕秀姑被指控毒杀了丈夫,以及杨乃武遭遇横祸,种种事端。
一桩桩一件件莫不是有着缘由,纠葛,自古万般皆是命,缘法向来是人定。
呼。
一阵阴风吹过。
砰砰。
院门外传来声音。
“二郎回来了?”
詹彩凤有些惊喜地想要起身。
“你坐着我去。”
杨菊贞一把摁住詹彩凤的手说道。
“你都是有孕在身的人了,怎么还这般大大咧咧。”
杨菊贞嗔怒道,脸上则是挂着淡淡的笑意。
她起身走到门口,也没多想,轻轻拉开房门。
“咿?”
房门外空空如也,根本不见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