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安果然很高兴,抬脚就走了,秦冠魁只能继续跟在后面走。
岁安是个不解风情的人,秦冠魁知道。所以他也不求她能懂这些风花雪月——有时候他的这些风花雪月心思只能说给太上皇陛下听。
他懂。
秦冠魁感慨:他有一个好的岳丈,就已经胜过千万人了。
进了坊市,岁安果然高兴一些。她站在一个小贩的面前,看着他手上的断刀,有些眼熟,问,“你这把断刀是什么刀?”
小贩一看他们穿的好,立马道:“回夫人,这刀是云州刀。”
岁安摇头,“不是,云州刀我岂能不认识。”
小贩还要说话,却见岁安已经拿起了断刀,道:“这把刀曾经被人改过。”
刀是云州刀的形制,但却又不全是。
那小贩见刀被她拿走了,也不恼,只是一个劲的道:“这断刀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的,但是胜在这把刀被公主殿下用过,这就是它的价值所在了。”
岁安很肯定自己没用过。她就要出声纠正,就听那小贩又对秦冠魁道了一句,“这位官老爷,您家夫人一看就是识货的,要不,这刀您就捎了去,小的给您一个实价……”
话还没说完,秦冠魁就乐开了花,于是不管不顾的要买刀。
岁安实在是不懂,见他买了刀,她倒是也不生气,而是在想:为什么要买下一把形制不对而且明显小贩用谎言堆成的断刀。
秦冠魁:“你不懂,他叫我老爷,叫你夫人了。”
岁安虽然不能对秦冠魁感同身受,但是却明白他的意思,她皱眉道:“你这般,值得吗?”
秦冠魁感动的不行,“岁安,你能让我跟在身边献殷勤,还能问出值不值这句话,已经很好了。”
他把自得其乐的精神发挥到极致,“多少人想要给你献殷勤,只有我走在了你的身侧。”
他是成功的!
岁安:“……”
她虽然不懂他的情谊,但是自小因为感知不到除了家人之外的情绪,所以她就学会了去理解这种东西。
阿爹和阿娘之间的叫做两生欢喜,阿昭和皇后之间叫做夫妻情谊。秦冠魁自小跟在她的身边,对她是爱,跟阿爹和阿娘一样的。
但是她对秦冠魁却还是无感,她没有用他那般据说很浓烈的爱。
岁安就拒绝了他的爱意,但是秦冠魁紧追不舍。
“只要你愿意我在你的身边就行了,哎,你这个性子,我还能不知道吗?你不讨厌我,能让我跟着,就是喜欢我了。”
岁安想了想,“我确实不讨厌你。”
那就行了。于是两个人,一个在云州忙着打仗练兵,一个在云州专门散布他自己是驸马的“事实”。
岁安倒是不知道这回事,她实在是太忙了。作为一个女将军,岁安有她自己的压力。
当年大金进攻大秦,她一战成名,成了女将军。但那时候,也只是众多将军中的一个。想要成为至高无上的女将,成为云州将军,光靠那一战是不成的。
好在她是公主,她的阿爹是一位被人称作“独断”的皇帝,他一力支持她做将军,也没人敢当着她的面说什么。
即便是说她一个女子也敢进军中做霸王这种话,都是在背后说的。有一回被她听见了,被她看了一眼,他们就软了脚。
好像她要杀人一般,但其实她一点儿也没有放在心上。
她没有想杀他们。只是后阿里,在秦冠魁这里,他们几个碎嘴子的都被调走了。
他当晚可怜巴巴的喝了酒,抱着她哭,“岁安啊,你多好啊,他们还敢说你走后门——他们有后门走吗!你可是公主!呜呜呜,他们好坏的,岁安啊。”
岁安:“……”
她看着自己被扒着的胳膊,轻轻的拿出手一推,将秦冠魁给推了下去,“好好说话。”
秦冠魁就巴拉巴拉的骂。
从那群人打不过她开始骂,再骂到他们嫉妒她的出身和才华,反正是越骂越难听,岁安听了一会儿,将兵书放下,然后让石头去催醒酒汤,“给他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