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恩仇听后,顿时沉默了,然后他问:“还有什么不妥?”
“此去开封,只有四五日时间了。大战在即,大恩仇先生应当策划与七彩神女——黑袍帮——帝师集团的打斗方略。此时考虑陈姑娘的事,时机上不恰当。”
“那么,在我为归有沫复仇与七彩神女一伙开恤时,你内心是站在哪一方?”
“当然是要为胞兄复仇。”
“好,你回去吧。今晚不必去同寝了。但你得去陪陈姑娘说说话,叙叙旧情。”
“这个自然。”
“你回吧。”
“大恩仇先生何不一同回小镇?”
“我要做些安排。”
“可以告诉在下吗?”
“我要在十大护法中选一人易容为头顶长瑜珈结的大管家,我临时办一办燕山神君,干一点逗乐的小事。”
“燕山神君体形比你小得太多,你用缩骨法能做到吗?”
“能。你回吧!”
乐仁毅回小镇去了。他遵嘱去陈梦月的房间想陪她说话时,却发现陈梦月已经吃过饭早睡了。乐仁毅算了算时间,他和大恩仇一起呆了约半个时辰,加上其它耽误,不过一个多时辰,陈梦月应该是还没睡的。
乐仁毅走到床前,一看陈梦月那入睡后的呼吸,顿时明白她是被人用了使人沉睡的药物。陈梦月此时的武功内力修为,在江湖中也可算是初入绝流了,她如正常安睡,一是警觉性高,有人来了,并与六娘子说话,是绝不会不惊醒的;二是呼吸当深而悠长,她此时的呼吸却如一个功力不高的人一般,较浅而散,且嘴唇微张,完全不象一个内家高手。
乐仁毅回头望向守在一边的六娘子,只见六娘子垂头不语,而室内的四个侍女也同样垂头不语,乐仁毅明白了,这是大恩仇先生令六娘子这么干的,目的是不让他们多作交谈。
大恩仇要乐仁毅代替归有沫来使陈梦月幸福,让他来陪陈梦月说话,却又先令人下药使她入睡,明摆着是不叫他二人多交谈——这等矛盾做法,是为什么?
乐仁毅站在大床边上,一时间感到自己的处境实在是尴尬极了。当他的目光再停留在陈梦月脸上时,他突然发现,陈梦月原来长着一张极为耐看的脸——那张五官端正、额头秀丽的脸,原来充满忧思,如今因为找到了她的心上人“归有沫”,在入睡时显得很安祥,而在她心中积存了十年之久的思念之情,却还残留在双眉之间的眉心纹上。使这张秀丽的脸显得很富于情感之美。
六娘子在一边作礼道:“时间晚了,大管家有请主公,回营歇息。”
乐仁毅转身走出了房间,回到了他自己的营帐。
第二天早上出发时,乐仁毅来到车架前,突然发现身穿西僧僧袍、头顶长满了瑜珈结的大恩仇先生第二易容身大管家正坐在马车夫的位置上。以往为武林皇后赶驭的大马车的车夫王一鞭,却站在马车前,执着马缰。
大恩仇笑道:“武帝门大总管叩见武林皇帝。”他说叩见,却是既没下跪,简直连身子都没动一下。
乐仁毅也不介意,只道:“陈姑娘上车了吗?”
“大管家”道:“没有,她好象正等你去房中接她出来。”
乐仁毅盯住“大管家”看了一瞬,因为大恩仇先生易容本领实在太高,他一时不能确定这人是大恩仇先生说的十大护法易容者,还是真大恩仇先生公开易容身?但他从这个“大管家”说话的口气断定,那倨傲自持的态度,好象是大恩仇先生本人。
乐仁毅转身向容栈中陈梦月的房间走去。
陈梦月未动身,房中的设施还未折除。整个客栈中服侍陈梦月的一切杂役使女也还在站值。
乐仁毅还未走进房中,陈梦月大约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和杂役使女叩见他的见礼声,已经迎出了房门。
“归大哥,你来了!”
“是,月妹,该上路了。”
“那就走吧。”陈梦月说,挽起乐仁毅的袖袍,随乐仁毅下楼,向客栈外面走去。
“归大哥”,陈梦月一边走一边说:“我不习惯这么豪华和大排场的生活,以后你别这么安排了。”
“这没什么,你为我们归家吃了十二年苦,如今你该过些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