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有沫一边化解孙德彧和普善的攻势,一边看那乐仁毅落下地去。他见乐仁毅落下地去,一点伤也没有受,简直就象偌无其事一般,顿时明白,这交泰罡气罩,是天下最强最奇妙的罡气罩。当年乐静修去龙虎山斗法,既要借木板的浮力施展轻功过河,又要从脚底施展虹吸功将木板收上河岸去,这等功法,根本就闻所未闻。而此时乐仁毅也是运用了同一原理,外要抗击打,内要运功不辍,如此妙用,普天之下,非交泰神功莫属了。
归有沫正惊骇间,陡见豹儿已经射至门面不足五尺之处。归有沫百忙中连忙挥掌推去,却因惊骇在先而慢了一拍,他推开了豹儿,却先被豹儿那天下最灵动的双掌拍中了胸部——刹时间,二人同时倒飞出去。
豹儿倒飞出去将近十丈之远,正好落在扑过来的黑袍帮主怀中,豹儿哇的一声惨叫,口中鲜血狂喷。而那一边,归有沫却已在倒飞出去四丈多远后落地站稳,也感到胸部隐隐发痛,——他竟然被豹儿拍打得也受了一点轻伤!
归有沫大怒,喝道:“野人找死!”他怒归怒,骂归骂,却明白乐仁毅收功在即,他胸部所受的那一点轻伤,还当先行疗好,一会儿与乐仁毅神功斗时才能施功无碍。他慢慢向豹儿走去,却在偷偷运气疗伤。他此时运气极快,跨一步一个大周天,三步跨完,已经行功三匝,疗好了胸部所受之伤。
就在他准备射过去一掌毙了豹儿时,他突然听得崩的一声轻响,他的身边的河滩地上,突然有一圈白光一闪。其时正值他身形射掠而出,正巧就撞在了这道白光之上,绵软软地……归有沫只觉得撞在什么绵软软极富弹性的却又看不见的墙上,顿时倒跌了回去,跌回去的身子也是同样撞在什么绵软软极富弹性的看不见的墙上。他顿时觉得如入囚室,他被看不见的禁制罩了起来。
归有沫大吃一惊,这一惊简直是惊骇得三魂七魄少了两魂五魄。他以天下第一纵横中原从无一败的武功,如今竟被人禁制起来——这天底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归有沫调头一看,只见乐仁毅已经收功,正在向豹儿走过去。
豹儿躺在黑袍帮主怀中,那黑袍帮主见豹儿口中鲜血狂喷,满以为豹儿被武功天下第一的大恩仇归有沫先生的双掌直接击中,那是不能活的了,急得老泪纵横。加之辛七娘在那边一见豹儿被击飞,已经大叫着扑了过来。黑袍帮主顿时没了主意,连声喊道:“贤儿贤儿!你挺住!为父马上度力为你疗伤!贤儿,你叫我一声父亲呀,从出世到现在,你还没有叫过我一声父亲呀!”
辛七娘扑过来,一把抱住豹儿,更是疯疯颠颠,乱喊乱叫,乱作一团:“嗣贤儿呀!我们一家刚刚团聚,你可不能死呀!嗣贤儿呀,娘拼了三十六条老命,也要杀了那大恩仇为你报仇呀!……”这爱儿心切的疯婆子也不想想,归有沫是她能杀的吗?
这时候,乐仁毅走了过来。
乐仁毅走到豹儿面前,轻轻从黑袍帮主怀中接过豹儿,对黑袍帮主和辛七娘道:“你二人乱嚷什么?归有沫除非有意施为,而且掌指直接击中豹儿要害,否则是绝对打不死豹儿的。我这孩儿,从一岁起便服食百兽豹丸,身具先天后天绝命排打神功,那是天下第一的抗击打神功。豹儿受这点伤算什么?你二人看好了!”
乐仁毅说着,伸出右掌,在豹儿上身轻轻一抚,豹儿顿时便停止了吐血,睁开双眼,声音朗朗地说:“父亲!你没事吧?”
乐仁毅一听,感动得鼻头一酸道:“乖孩儿,咱父子包括你古爷爷,在江湖行走中最危险的时候过去了,以后的日子会好过一些的。”
“父亲没有受伤吧?”
“没有,乖孩儿。没有。”
“古爷爷呢?”
“古爷爷好好的。你站起来吧。”
“我被打伤了。我站不起来。”
“谁说的,我已经为你治好了。你跳起来!”
豹儿一听,眨了眨眼,果然感到身上一无痛处,不禁身子一弹,从乐仁毅怀中蹦了起去,弹达四丈多高,还未落下地来已经高兴得大叫大嚷了:“我好了!我的伤已经好了!”
乐仁毅笑了笑,走到孙德彧和普善大师面前,竖起单掌作礼颂佛道:“无量寿佛!两位宗师回护之恩,仁毅日后定当登门拜谢。”
普善大师道:“你是千古一道何真人的又一个弟子?”
乐仁毅道:“是。”
孙德彧道:“一切都被何真人搞乱套了。往日见面,乐大宗师还称德彧为前辈。今日倒调了一个对儿,该我这老不死的称乐大宗师为前辈了。”
孙德彧在全真教内,辈份起码比千古一道何真人低好几辈,乐仁毅成了千古一道的直传弟子后,辈份反比孙德彧高几辈了。
乐仁毅道:“这个——贫道本来是不计较的,但怕对师尊不恭,说不得只好随个辈份了。但孙教主乃全真教主,贫道成了全真道人后,还当以教主称呼你。为了方便,咱们就你我称呼好了。”
孙德彧道:“贫道纵为教主,这辈份也是不敢乱的。请问乐大圣人,你禁制归有沫这手神功唤什么名称?”
“无影无踪无声无息意念杀。”
孙德彧大声道:“这就是我道教的最高法术‘默杀’了?”
乐仁毅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