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应该要离开的不是吗?”
面对他冰冷的目光需要很大的勇气,也不知去哪借来的胆,她就是敢不要命地考验他的耐性。
冠天爵突然逼近她,吓得她倒抽了口气,鼓起的勇气很快便夭折,取而代之的是后悔。
短暂的迟疑令她反应不及,下巴立时被箝制在他掌控得当的手劲下,就这么被抬起来直视他深沈难测的眸子,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逼得很近、很近。
“我去哪,你就得跟,懂么?”
慑于他的威严,尽管脑袋瓜当机,动物求生的本能仍驱使她大力地点头,只求、只求他别这么吓人。
原来,自己这么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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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噙着泪,挥挥手帕祝福下,小媳妇跟着大丈夫北上,事情发展得太戏剧化,原本应该要被赶出家门的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跟着他走了。
他要带她去哪儿呢?五妹越想越不安,越想越恐怖。
沈婆说,大少爷会娶她是为了达成死去的老爷开出的条件,可是大少爷至今还未找到亲生父母的线索,等于白娶了她,他一定恨死她了;不让她走,想必是因为不甘心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多钱吧!
他会打她吗?还是……卖了她?噢──她不值多少钱的,如果可以商量,她愿意逐年摊还,只求他别那么残忍。
脑袋里出现了数百种想法,但她就是不敢开口。
富贵人家的大少爷果真谨守“沉默是金”的原则,让爱说话的她打破了出生以来的纪录,从上车到现在一个字儿也不敢吭。他浑身散发的冷漠威严,好像在警告别人没事别跟他抬杠,否则就赏几根冰棍。
唉!她一直敬畏如父的人,突然成了她的丈夫,好不习惯呢!
慑于他的威严,她连抵抗都没有就乖乖跟他上了车,这样算不算被挟持呢?
一路提心吊胆的五妹,半小时后,因为没事好做,开始呈现半昏迷状态,忍不住打起盹来,老实说,她是个一坐车就容易昏昏欲睡的人。
咚──
她的头往旁边撞了车窗玻璃一下,虽痛,但不敌浓浓的睡意来袭,调整好姿势,很快的她又会周公去了。
咚咚──
这种疼痛比不上跟周公约会重要,一回咚,二回咚咚,三回就习惯了。
咚──咚咚──咚──咚咚──
一路走来,节奏如一,周而复始,很有韵律。
她感觉到衣襟突地被往上拉起,醒来时,发现拉着她衣领的是大少爷。他正用怪异的眼神瞪着自己,而她,也睡眼惺忪地纳闷以对。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这样你还睡得着?”他不可思议地问。
“我也不想啊,因为没人跟我讲话嘛,没事做就会想睡……”什么叫做无聊,就是没得聊,只好找周公去聊。她打了个大呵欠,毫无心机的样子煞是可爱。
眼看她沉重的眼皮又缓缓合上,左摇右晃的韵律又开始了,脑袋瓜像铁头似的百撞不厌,冠天爵看了不禁皱眉,看来不只骑机车的人要戴安全帽,像她这种人是随时随地都需要安全帽。
待他回神时,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挡在铁头与玻璃之间,为她减去了碰撞之苦。慢慢的,他索性扶住她的头往自己这边靠,让她顺势倒在他宽大的怀里,继续作个好梦。
这个角度,正好让他得以仔细端详这张憨睡的脸。
害他昨夜失眠的始作俑者居然还能睡得如此香甜,真是令他觉得不可思议。宛如与世无争的睡颜,好似天塌下来都轮不到她顶似地,徐缓的呼吸、微张的樱唇,果真是教人不由得嫉妒加羡慕,让他看得痴了,连嘴角扬起微笑都不自知。
他开始确信自己带她回台北的决定是对的,自从见了她之后,这张恍若寒冬暖阳的灿烂丽颜,便萦绕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一夜未合眼,一早便在客厅等她,仿佛不把她带在身边的话,便无法抑制心底的烦躁。
他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对她的情绪十分复杂,明明是气她的,却又很想见她,冷然无波的情绪在被侵扰过后。已经无法恢复平静。他不想放过这个罪魁祸首,这四年间,由得她好吃好睡,现在应该是她报答他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