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室。
几缕斜阳透过窗户照进屋里,木头地板焕发出淡淡的光晕,一眼瞧去,有些刺眼,而夕阳照不到的地方,则略显昏暗。
山林间的春风透过缝隙吹进屋内,引的道袍鼓荡,烛火摇曳。
光暗中,两名道人正在对弈。
一人执白子,须发皆白,身着洁白道袍,光着脚,倚在凉席,屁股底下的蒲团被他当做枕头用,不时抠鼻子、抠脚,形象甚是邋遢,却自有几分自在的意境。
另一人执黑子,看起来三十七八岁,相貌儒雅,身材消瘦,颌下留须,坐姿端正,给人仙风道骨之感,只是眉宇间充斥着挥之不去的忧愁之色,瞧起来甚是疲累。
啪——
一枚棋子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哈哈哈……老道赢啦,不容易,不容易呀,这几十年了,赢老王你的次数可可谓是屈指可数,今晚,老道能多吃两碗饭的……”
张三丰毫无形象的拍腿大笑,就见他面前的道人缓缓落下一子,然后,他的笑容戛然而止,“嘚,又输了,这围棋当真没甚么意思……”
“欸,那什么,王道兄,老道我方才寻思着那小姑娘之所以不愿意上山来,怕是因为你的缘故,不如,你先走吧,老道我再请人家上来来聊聊。”
那中年道人闻言,嘴角抽抽,对于自己这个男友的脾性也是无奈的。
“唉……”
他叹了一口气道,“三丰道友,那孩子适才跟你说什么,你告诉贫道吧。”
“咳……”
张三丰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笑笑,这才说道,“小姑娘适才跟老道说,等她休假结束,自会启程,让老道我不要催了,另外,还向老道打听了一下东方教主的安危。”
“就这些?”
“就这些!”
张三丰现在嘴还很严,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中年道人闻言,张了下嘴,到底是没再纠结下去。
他道,“三丰道友,即使如此,贫道也就不多久了,告辞…”
“行,你走吧,八思巴这个秃驴,贫道会看住他的。”
中年道人闻言,点了点头,正欲离去,就听张三丰又道,“算了,老道还是跟你说吧,那姑娘也不清楚朝英妹子的下落。
不过,你也别太忧心,朝英妹子既然选择离开不老长春谷,定有缘由。”
“可……”
王重阳欲言又止,最终没说出话来,轻轻一叹,朝着张三丰拱手一礼,身形渐渐消散。
“重阳道兄,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
张三丰随手拾来酒壶,不拘小节的大口饮下,醉卧在凉席上,又道,“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栖,伤人至深啊……”
…
…
吱呀…吱呀……
杨过推着小板车走在泥泞颠簸的山间小道上,酒瓶晃动,板车摇晃不止,异响不绝于耳。
“呜——”
响彻云霄的长鸣声响起,就见一道足以遮天蔽日的庞大身影降落,瞬间掀起了滚滚尘埃,百草树木尽皆俯首。
“雕兄…”
杨过展露笑颜,立时迎上前去,同时,他一把拍开酒封,山林间立时弥漫开一股草木清香。
“哇嘎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