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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1页)

到达合江农垦局机关,第一个见到的,是局政治部的李主任。叫什么名字,丁玲也忘了问,李主任却先介绍说:“长征时我是徐(特立)老的卫生员,我在延安就知道你,你是个作家。你们先歇歇,我去找张林池局长。”

张林池是当时农垦部副部长兼合江农垦局局长,坐镇佳木斯,指挥农垦大军向北部荒原进军。张林池看了王震部长用铅笔亲自写的介绍信,犹豫片刻,说:“王震同志的信上说,你愿意到汤原农场去。汤原现在还很落后,又是个新开荒点,只有铁道兵前两年在那里建起的几排营房,现在也都四面透风,生活很苦。”他征求丁玲的意见:“星火集体农庄是个先进农场,条件很好,是不是到那里去,生活好一些,可以安心创作。”

丁玲十分感激地回答说:“我来到这地方,就是来参加开发北大荒劳动的,如果关起门来写作,人民怎么了解我呢?汤原现在落后,落后总是要转变为先进的。我这次下来,就是要求下到最艰苦的地方去。我愿意到汤原农场去。”

三天后,丁玲和陈明来到汤原农场。丁玲曾描述她初到汤原的情景时说:“到汤原农场,住进一间20来平方米的房子,墙上还沾有干的鸡粪。两扇窗户,当西晒。两张木板床,两张小桌,两把凳子。……这个院子,除了我们住的一间较大的,和另外四个饲养员姑娘的两小间外,其余所有房子,都是住的‘莱亨鸡’,约有2500多只,所有的鸡都在这里活动。大公鸡欺生,我走过来,总有几只猛地扑过来,我躲也躲不及,我越躲,它就越凶……这里到底是我的家,还是鸡的家?……

“两天中午,都是吃饼干,明知食堂人多,但又不能不去,迟早总是要去的。

“一走进食堂大院,就听到一阵轰轰人声,心里一跳,已经走进院了,出也出不来。我在北京展览过几次,这次又要示众。食堂人多着哩!一层一层端着饭碗,而且还有许多人拥到门口来了,拥到门口看大右派,两边房子里也拥出人来站在门口傻望。……陈明没等我清醒过来,抢先走在前面,走进食堂,若无其事地到厨房窗口,买了一碗甲菜,一碗丙菜,我拿碗去盛饭,我们走到靠墙角的一张桌边坐下来。

“快吃完了,有几个姑娘推推搡搡地走到我们桌前,很有兴趣地围着我们的饭桌走了一圈。我望了她们一眼,觉得她们没有什么坏意。其中一个长得非常漂亮,憨憨地对我们傻笑。陈明说:‘你们笑,笑我们吃饭狼吞虎咽吗?’她们一群都大笑起来。原来她们就是住在隔壁的那四个女饲养员,才十七八岁,初中毕业。 。 想看书来

农场来了“大右派”(2)

“右派,右派当然不是好的。她们没见过,现在忽然从北京来了两个大右派在她们身边,她们就是为了看看,看看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

丁玲吃罢饭,刚走回住处,一位叫汪宝金的畜牧队兽医技术员突地闯进门来。他20来岁,中专毕业生,爱好文学,立志要当个诗人。一进门,他就冲着丁玲、陈明说:“你们给我的印象太好了!在食堂里,我一直注意你们,那么多人,带着各种心情,眼瞪得大大地看着你们,你们却像没事人一样,一点不在乎。不趾高气扬,也不低三下四,真是不卑不亢,还谈笑自然咧!”这位坦率、热情的兽医技术员说:“要是我在你们那位置,我真不敢想我将怎样,可能掉头就跑,到河边,一个猛子扎下去……”

接着,他关心地问:“艾青在哪?”

丁玲说:“听说他在852农场。”

小伙子说:“我真喜欢艾青的诗。”

小汪刚走,生产二队的排长何富有就大步闯进屋来。陈明到场后,就分配在何富有这个排种菜。他大着嗓门说:“老丁,怎么这屋里连把椅子也没有?”转身他就从队部里,给丁玲拿来一张木头椅子。在一个新建的开荒点,一把木椅是多么难得呵!

丁玲情深地说:“到汤原农场,这是闯进生活中的第一个朋友,也是第一课。好人还是多,一到农场,就碰到了好人。”

陈明说:“过去几十年都不要,从头干起,还可以干10年、20年。”

丁玲回答:“过去靠文章,和人民发生联系,现在我们就靠劳动,和人民发生联系,沉到人民中去。”

丁玲来到汤原农场就了解到:转业到这汤原来的都是参加过著名的朝鲜上甘岭战役的英雄将士。亲自指挥攻打上甘岭391高地、目睹邱少云英勇牺牲的营参谋长吴品庆、黄继光连的指导员郝信友,坚守上甘岭坑道的连长丁殿臣等著名的英雄人物,都在这里当农工。这使丁玲很受感动,她感到能来到汤原,和英雄们并肩向荒原进军,太幸福了。她要“从英雄们身上吸取营养”。来汤原的第三天,她和陈明就提出要求:分配任务,下去劳动。陈明分配到二队的菜排种菜。分配丁玲的任务时,畜牧队的党支部书记为难了。他拿着丁玲的介绍信,翻过来,看过去,愁着眉头说:我再三看上级开来的介绍信,没说叫你劳动呀?再说,你这么大岁数了。支部书记想了想:“这样吧,你就在鸡排和这院内四个姑娘养###,不算劳力,能干多少干多少。”

我在丁玲生前劳动过的汤原农场、普阳农场和宝泉岭农场,采访了熟悉丁玲的每一个“老农垦”,虽已时隔20多年,他们谈起“老丁”在北大荒生活、劳动的事迹,就像昨天的事一样,记的那么清,讲的那么细。矮个儿,胖胖的,大眼睛,成天说话就笑的老丁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好像她仍然生活在他们中间。这里是他们的一些回忆。

何富有 (原汤原农场生产二队排长)老丁、老陈刚到汤原来,组织部长找我谈话:“我们农场来了两个大右派,你们注意点。”陈明分到菜排,当时正是夏锄,头一课就是锄窝瓜。大伙好奇,看看这人咋样?老常在部队是连长,那天他有点情绪,抡起板锄,连瓜苗带草都砍了。我一生气:“你干不干?不干拉###回去。”他一听,真的扭头就走了。收工往回走,我一声不吭,心里直气得慌。这时老陈走到我身边,和言细语地对我说:“老何,你管是对的。但方法不对,你说不干就走,他不就走了?”我这是头一次听陈明和我谈话,我没吭声,我当时心想:右派管这个干啥?真是右派,不是盼你越乱越好吗?老丁开朗,第二天她见了我,也开导我:“老何,做个干部,大小都不容易,大家都是新来乍到的,开荒生活艰苦,要多关心人家的难处。”我就想:这些人反党,为什么对党的事业还这么关心?我就有了一种同情心,老丁、老陈都是延安的老同志,干了一辈子,落成这样,我今后在生活上得多关心她点。

有天我去老丁家,不知咋的老常跟着也去了。我俩一见面,老常就说:“老何,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跟着也向他道歉:“那天的事,主要是我的错,讲话的方式方法太简单了。”老丁笑哈哈地说:“将相和,我替你们俩照个相吧,过去的事,都拉倒啦!”我这才明白,原来是老丁安排的,为我们搞好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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