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忙抱歉:“很抱歉。”
谢妮丝塔:“没关系。我们对待死者的态度与你们不同。”
我顿了顿,看大家都没有什么不耐烦,就又问道:“星王一定是男的么?”
“不是。现任的十二个星王有五个是女的。”秦楚说,然后反应过我的话外音,又说:“星王不是世袭的,谢妮丝塔只能获得公主的名号,至于会不会也成为一代星王,就要看自己的奋斗了。”
谢妮丝塔随意笑了笑,看来对星王的名号并不是很在意。
我问:“刚才秦星王说盘疆星王叫做‘钦巴谢尼’,而月堇公主叫做‘谢尼丝塔’,这么说‘谢尼’是一个姓喽?为什么它的位置有时候在前有时候在后呢?是跟性别有关么?”
秦楚笑得更开心了。他说:“不。图拉尼的姓氏传承很有特色。可以说,图拉尼的姓和名的区分并不明确,你可以把一个人的名字的前半部分看成姓,后半部分看成名,但是到了下一代名可能变成姓,姓也可能变成名。如果用一句话概括的话,那就是,父母名字的后半部分合在一起,就是子女的名字。比如说……谢妮丝塔,用你来举例了?”月堇公主点头允许。秦楚接着说:“谢妮丝塔的父亲叫做‘钦巴谢尼’,母亲叫做‘什丁丝塔’,所以她就叫做‘谢尼’‘丝塔’。而钦巴谢尼之所以叫做‘钦巴谢尼’,是因为他的父亲叫做‘条罗钦巴’,他母亲叫做‘冬谢尼’。公主母亲的名字‘什丁丝塔’也是这样来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还真是独特啊。“父母的名字合在一起就是子女的名字……父母名字的顺序有没有什么说法?一定是父亲的在前面么?”
秦楚说:“不,不一定。顺序问题由夫妻两个协商。”
我想了一想,然后说:“明白了,就是说,谢妮丝塔公主的孩子可能叫‘楚丝塔’,也可能叫‘丝塔楚’,对吧?”
这话立刻引来了一干图拉尼人的哄堂大笑。至于两个当事人嘛,如果换成是我们希格拉人,在这种场合下被如此打趣,一定会羞得无地自容,即便开放如李尔赫人至少也会很尴尬,可是谢妮丝塔除了白了我一眼,就是用一双红眼睛幽幽地看着秦楚,眼睛里甜得都快淌出蜜水来了。秦楚则一如既往地挂着微笑,摇着手指对我说:“嘿,嘿,嘿,在我的印象里,希格拉人不应该这么油腔滑调。”
等大家都笑够了,我又问:“我们一直把你们的这个太空站叫做前哨基地,我听你们称呼为‘乡港’是么?”
奇蛮基笑道:“‘前哨基地’?哈。”
秦楚说:“对,这我知道。我以前在泰坦帝国的时候,他们确实管我们的乡港叫做‘前哨基地’,他们以为这是我们向外扩张临时设立的中转基地。”图拉尼人听了这话后的表情很好的诠释了“哭笑不得”这四个字。
秦楚转回来看着我说:“这种太空站不是我们的中转基地,而是我们的大本营,所以我们称它为‘乡港’,跟你们所说的‘家园’是一个意思。乡港就是我们的家。这就像,你们回归时候,全都以母舰作为立足点,母舰就是你们的家一样。”
孔秀问道:“那么你们的星球呢,那些武装严密的小行星?如果说这些太空站是你们的根据地,那星球又是什么呢?”
秦楚轻笑道:“问的好。那些星球才是我们的中转基地。”
我迷糊了:“等一下。您是说,那些天然的星球是你们的临时基地,而这些人工的天体反倒是你们的老家?”
“正确。”秦楚说,“目前正是这样。”然后颇为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众图拉尼人。
“我实在无法理解。”我说。
“这也难怪。你们是星球定居民嘛。”秦楚说,“你们知道星球定居民和星际游民这两个概念么?”
“有所了解。”我说。
“有所了解,但肯定还没有达到深入理解的程度。”秦楚说,“星球定居民一定会有一个或几个固定的星球作为根本立足点,对他们来讲飞船只是临时工作的地方,只有双脚踏上土地才会心里踏实。而星际游民正好相反,他们的立足点是飞船或者太空站,对他们来讲,飞船才是家,而星球才是临时工作的地方,站在地上会浑身不自在,只有站在飞船甲板上才会获得安全感。你之所以觉得人造的天体不能当作老窝,是因为你是按照定居民的思维模式去衡量星际游民,所以无论怎么使劲想都理解不了。必须得换位思考。”
原来是这样。难怪历史记录上记载攻打前哨基地那么艰难,图拉尼人保卫基地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原来那是他们的老巢啊,就像我们保卫起希格拉来绝对前仆后继悍不畏死。这么看来也许攻打那些武装小行星反倒容易些。
我的问题差不多问完了,之后就轮到秦楚了,他了一大堆问题,都是关于希格拉基本情况、风俗习惯的,我们都一一作答。遇到跟他们差异较大的地方,难免也是一番唏嘘感叹。
宴会结束了,宾主尽欢。看来我们运气还真不错,不仅死里逃生,而且在外来族这里混得也不算郁闷,如果不是赶着去找奈格罗克,多盘旋几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正文 第117章 语言之谜
又过了一天,天文组已经把准备工作都做好了,该要的数据都已经齐备,可以进入正式的计算了。他们估计了一下,得三天时间才能出结果。
本以为两次聚餐之后,我们和图拉尼人就会各回各地,各安各事了,没想到秦楚还是总拉我去进行私人会晤,有时候是我们两人单独会面,有时候带上谢妮丝塔和孔秀。有一天甚至见面三次。为了能够会晤,他甚至毫不迟疑地就只身来到昆兰号上。一开始我很纳闷他怎么这么喜欢找我们,会不会有什么企图,后来才发现,他并不是对我感兴趣,而是对希格拉感兴趣。我以为我对图拉尼表现出来的兴趣已经够浓烈了,没想到秦楚对我们希格拉的兴趣更大。慢慢的我也喜欢上跟秦楚聊天,因为不仅仅他问我答,他也会讲银河里面各个文明的很多故事来作为印证,这让我大开眼界。我发现这个秦楚还真是阅历广泛,读书无数,知识渊博,博闻强识。
不过后来我又隐约觉得,他的目的也许并不那么简单,他不仅仅是想要更了解希格拉,似乎还想向我传达一点什么东西。
有一次,我问他他在哪里学的希格拉语,为什么会学它。这个问题我一直想问,因为这些私人会晤我都没有带上四木八音,全都是秦楚用希格拉语跟我或我们交谈。我们有很多人学习泰坦语,这四分之一银河里会泰坦语的非泰坦人更是多若繁星,因为泰坦世界是这里最大的强权。而我们希格拉只是一个后进末学,谁会刻意去学一个弱势、“粗糙”、没有用处的小语种呢?
秦楚笑道:“我对着书本学的。跟你们说话是我第一次使用它。我喜欢学习语言,几乎银河里的所有语言我都接触过,大部分都能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