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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摩柯伽叶长老说:“非也。是将奈船烧成飞灰,消散于宇宙之中,如同晨雾在阳光下褪去,尘土在微风中消解。”
我脑海里一下子闪现出奈格罗克号“吃”本图西船的场景。“就像奈格罗克号攻击贵方飞船时候那样?”
“正是。只有荡星涛能让奈船彻底消失。只有奈船彻底消失,银河才有和平。”长老低沉的声音说道。
我皱眉道:“可是怒涛炮也只能杀伤生物,无法消解飞船啊。”
“可以。只需调解射线频率,就可以。我等可以提供频率参数。”
我一时间想不明白个中原因。有什么原因必须动用怒涛炮么?用常规武器把奈格罗克号轰成不能再兴风作浪的碎块虽然麻烦了点,但是也并非不可能,我们甚至可以挨个进行消毒杀菌处理,虽然将浪费很多时间和人力,但比起消耗掉怒涛炮最后一次发射机会来,还是值得的。
我的脑筋突然被什么东西拨动了一下,有一点模模糊糊的东西浮了上来,但是当我想去捞起来的时候,它又沉了下去。这时通讯员报告说,奈格罗克号的异兽又有来电。我不耐烦地让他拒接。但是那个通讯员说异兽说了一些他无法作主的东西,希望我能听一下。我示意他先放一放,等我跟本图西长老谈完话的。可是他在屏幕上写到此事跟本图西人有关。我只好让他把异兽的通讯接到耳机的专线上。于是,我一只耳朵听本图西,一只耳朵听异兽。
异兽咕哝着说:“我奉你们为主公,奉你们为主人!千万不要上本图西人的当!虚伪的本图西人只是想要让我们两败俱伤!想让你们用神奇的巨炮消灭我,让你们再也无法得到我身上的高超科技!我已经把这些科技全都掌握了,只要主公肯接纳我,我马上把它们奉献出来,让你们成为银河的神!到时连虚伪的本图西人也只不过是一个落后的种族!”
本图西长老的话音瞬间被从脑海中挤出去。我突然明白了先前那个模糊的想法是什么了:这不会是本图西人的驱虎吞狼之计吧?用怒涛炮的最后一次发射彻底抹去奈格罗克号,这样一来怒涛炮成了废铁,奈格罗克号这样一艘远古的超文明遗迹也会彻底消失。再也没有人何人能够从中得到任何东西!
我心头火起。本图西人已经把炮封了,他们还想怎样?本图西人不是宣称不再参与政治活动了么?怎么又搞这些猫腻?就算他们科技强大,也不能就这样蛮横无礼地对我们指手画脚啊!难道只有他们有权一次次地寻找银河中的上古遗迹,我们这些落后种族就不许?
我带着火气试探道:“‘尊贵’的长老,我们用常规武器把奈格罗克号轰碎如何?可以达到同样效果。我们甚至还可以对残骸碎块一块一块地消毒杀菌,绝对不会给异兽剩下一点渣滓。”
摩柯伽叶马上回道:“不!只能用荡星涛。”
哈,果然是这样!我尖刻地哼道:“是么!你们就这么想让怒涛炮的最后一次发射和奈格罗克号同归于尽!还说什么‘战胜仪式’!你们早就预谋好了对吧?你们不跟戴阿米德说明真相,把我们诓来,是有意要让怒涛炮打光对不对?你们还是不放心怒涛炮在我们手里是不是?你们还怕奈格罗克号能给我们带来科技进步对不对!”
老长老一阵沉默。我胸膛一起一伏地盯着没有打开的通讯屏幕,仿佛在直视着暗金色的本图西人。最后步话机对面说:“是奈船跟朋友们说的,是否?”
我说:“我只想知道,是不是这样!这又是你们搞实力平衡的手段对不对?用你们自己的说法叫什么来着?持守?你们就这样持守?你们不觉得这是对其他种族的束缚么?”
长老长叹一声:“关于荡星涛和奈船,确实如朋友们所说。”
“哈!”
长老语带悲伤地说:“朋友们这么快忘记了三年前的惨剧了么……”
我突然好像被一盆液氮搂头浇下来,瞬间从满腔怒火变为透心酷寒。
长老带有磁性的话接着响起:“还有在鲨鲑牙朋友您亲口说过的人生感悟。……拣来的幸运永远潜伏着恶魔。”
我心头乱颤。是啊,我曾经抱着寻找幸运的目的来到星海,却开启了一场灾难。曾几何时,我对自己当初希望借助天上掉下来的宝物发财的幼稚思想深恶痛绝,而我刚才对本图西人的指责不正是那幼稚思想的一个反复么?我也像那些我一直鄙视的人一样,好了伤疤忘了疼!
长老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等是想终结荡星涛和奈船,但并非为束缚银河各族,而是为了持守。朋友们所在的种族因为卡托巴回归了家园,也许这是造成你们热衷于把命运寄托在幸运上的起因。但,请相信我,并不是所有看似幸运的东西都适合你们。封装荡星涛时我曾说过,越大的超前带来越大的倒退。荡星涛如此,奈船亦如此。我等如此作法,确是为了平衡,因为倒退永远是由失衡开始的。持守与束缚是银镜的两面,它们辩证统一,不可截然二分。——而且,我们如此,也是为了解除你们的危局。”
我一愣:“危局?”
“同窝的鬣狗相互撕咬,因为腐肉只有一块;并生的小草相互倾轧,因为石缝只有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