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来的时候虽然不高调,却也未曾刻意隐瞒,而此事非同小可,只怕不止殷家,新安其他大家应也知晓皇帝驾临新安的事。
司马明照皱了皱眉,不耐烦的摆手道:“让他进来。”
不过片刻,就见殷昕和马思琪走了过来。
殷昕视线只从赵氏和殷萝面上扫过,便转向司马明照行礼道:“参见陛下!”顿了顿,又看向司马君璧道,“参见公主殿下。”
“呵。”皇帝冷笑道,“殷郎主对与阿姊身份倒是一点也不惊讶。”
“回禀陛下。”殷昕道,“关于公主身份仆确实知晓,只因公主有意隐瞒,因此才不敢造次。”
赵氏闻言,立即恶狠狠的看向马思琪,若是殷昕知道,那么她很有可能也是知道的,如此马思琪之前挑拨离间的目的就让人深思了。
马思琪被赵氏看的一激灵,慌忙按捺下心里对司马君璧的不快和嫉恨,面上诚惶诚恐的认错道:
“之前妾身不知公主身份,多有得罪之处,望请恕罪。”
一句话,在赵氏面前把自己摘得干净,可是她忘记了,她对面的公主殿下,才是应该对这件事发表意见的人。
马思琪如此行为,不知是笨是蠢,是情急之下忘记了还是故意在司马君璧面前笃定她不敢对付自己。
殷昕听得此言,脸色变黑了些,不动声色的警告了马思琪一眼,马思琪又是一惊,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司马君璧,这一次终于对上她看着自己的眼神。
正想开口补救着说些什么,然后马思琪还未开口,司马君璧已经转过头去,独剩下她自己原地惶恐。
惶恐!马思琪从来不知道,她自己竟然有从一个婢女的身上感受到这种感觉的时候,就在方才。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从司马君璧的眼里看出警告或者嘲讽,然而此时,她是真的害怕也许她下一秒会说出揭穿自己的话。
“阿姊?”司马明照见君璧走神,回头问道。“在想什么?”
司马君璧摇摇头,道:“没什么?”
马思琪松了口气,可是心里的不安却是有增无减,她不知道是不是只要司马君璧存在一天,自己就一直要这般惶恐下去。
殷昕做了这些年的家主。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本事倒是学到几分,几句话便在皇帝面前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甚至在听说皇帝对赵氏和殷萝的处罚之后还能求情。
只是皇帝此番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一声令下之后,一个嗓音尖利的内官拿出一份绢帛,一条条罗列出殷萝当年对司马君璧的各种折磨,甚至还有当初差点被赵氏逼为妾进而毁容的事。
殷家奴仆众多,不过是对一个婢女的惩罚也从来没有人想到要去隐瞒,皇帝要查实在易如反掌。
赵氏等人听完,实在惊骇非常。便是殷昕的额头也直冒冷汗。担忧殷萝的同时,竟还有几分心疼,虽知当年她过得极不容易,却不知是这般几经生死。
殷萝直接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全身发软的跌坐在地上,口里语无伦次的说着:
“陛下饶命!阿母救我!陛下饶命!”
马思琪亦是面色惨白,她太低估了一国之君的能力,看向司马君璧的眼里不自觉的带上几分哀求,只再没有得一次对视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