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仪仗安安静静的到了殷家,直接停在司园门口。
殷暖站在马车前,看着厚重的车帘打开,下一刻司马君璧的面容出现在自己面前。
马车里的暖意把她的脸熏出一层浅浅的粉色,被厚厚的雪色披风围着,成了这天地间唯一的色彩。
殷暖接过阿元递来的披风,上前一步裹在本就穿得极厚的司马君璧身上。
“阿姊!”
“嗯?”
司马君璧抬起头看他,眉梢眼角都是盈盈笑意。
殷暖终于没忍住,伸手把人打横抱在怀里,雪花纷纷,落在两人头上身上。
阿元撑着伞站在因田旁边愣愣的看着,一时竟忘记了要上前撑伞。
公主驾临殷府的事,是在第二天广而告之的。
司园似乎从未如此的热闹过,殷家除了司园之外的所有人,上家主主母,下到家奴婢女,对这位公主皆是小心翼翼,万般奉承,然奉承中又都带着害怕和惶恐。
司马君璧冷眼看着这一切,一如当初。
然而让人惊异的,是老主母赵氏也放低了身姿前来叩拜,一言一行皆是恳求:对以前的有眼无珠道歉,说殷家已为公主单独修建了豪奢别院,说皇帝陛下英明神武,甚至隐晦的说起牝鸡司晨,句句皆是暗示。
想来赵家这段时日,确实是举步维艰。司马君璧只做不知,称病不见。
比殷家老主母更让人惊讶的,却是殷家朗主殷昕的态度,虽然对于公主的身份是应该尊敬,但是一日三叩见却也太频繁些。
这天正午,殷暖有事外出,殷昕一如既往的前来求见,司马君璧依旧避而不见。
毕竟是殷家一家之主,殷暖不再,司马君璧不理,其他人便不好送客。从正午到黄昏,司马君璧方才隔着屏风见了。
“参见公主殿下!”
半响,方听见司马君璧清清冷冷的嗓音传来:“何事?”
久违的嗓音清泉一般从耳朵一直涤过心上,殷昕竟微微颤抖了一下,平复片刻,方才又开口,克制着心里的激动,言语带着些过分的尊敬,“回禀公主,公主驾临新安一事,已经广为人知,怕是不日便将有登门拜见者,昕此番冒昧打扰,便是想请殿下移驾殷家特为公主所筑的别院。”
虽说的绕口,但是意思很明确,新安的华族大家若是在殷家五郎君的院落里拜见公主殿下,传出去,怎么也不会好听。
司马君璧倚靠着凭几,揉揉有些昏沉的额头,并未回话。
殷昕便又说道:“昕知殿下坦荡不惧人言,然民间流言最为可怖,若是影响公主声名,甚至波及陛下天威,实为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