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钱,是商社开支的重要来源,往往会在澳门、广州兑换成银子,用于商社的开支。
“那这金子还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黄老爷喝着茶,问道。
唐沐笑着说:“咱们长崎贸易不是失败了吗,还为此和倭人起了冲突。当初大掌柜可不知道这是四公子闯出的祸,为了救四公子,不仅拿郑森要挟倭官和郑家人,还派兵抓了倭国很多士兵,劫了好些商船。
也因此,与倭国彻底决裂。可长崎可是最富饶的港口,远超马尼拉和巴达维亚,失了长崎,对商社不利。
幸好,大掌柜知道,在倭国北面,有一岛屿,是日本国君的领地,名为佐渡,是一座金银岛,上面有金银山五十五座。。。。。。。。”
当啷一声,黄老爷手里的茶盏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热腾腾的茶浇了他一裤裆,他一边拍打着,一边说:“多少,五十五座金银山,我的老天爷啊!”
“黄老爷,您是不是先去收拾一下。”唐沐看着黄老爷拍打自己的裤裆,轻不得重不得,因此说道。
黄老爷摆摆手:“不用,不用,你继续说。”
眼下正是说到最为重要的时候,黄老爷又是爱财之人,如何肯离去,便是丢人,也要跟着听完。
唐沐说:“当时倭国方面态度强硬,拒不放人,也不肯归还货物。而那倭官,本就是与郑家勾结的始作俑者,谈已经是无用了。大掌柜心想,既然贸易不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占了他的金银山,可不能让商社和广东的伙伴受了损失。”
众人点点头,心道,难怪明明并非自己的责任,李肇基还是要承担大家的损失,感情他在海外占了一座金银山,那岂不是说,金子银子,日后要多少就有多少。
“那你们抢了。。。。。。。。不是,缴获了多少金银?”黄老爷问。
唐沐笑嘻嘻的说:“黄老爷,这是商社机密,我一个亲随,哪里知道。不过金子都在这里了,银子嘛,还在佐渡。”
黄老爷点头,心道自己问的急了。徐老爷又问:“那佐渡虽然富有金银,但是倭国所属,想来倭人也不会放弃,定然会发兵去攻。老夫想问,你们可有把握守住?”
唐沐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自己的屁股,说道:“小子在您老眼里,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我这屁股坐的,是大掌柜亲随的位置。我说出来的话,徐老爷哪里肯信?
这不是刚才,我可拿不出证据和证人来啊。
但有一样,大掌柜说了,煮熟的鸭子,断没有飞了的可能。至于能不能守住,徐老爷且行且看,若过几年,佐渡仍是商社所有,那便是守住了,若不在商社手中,那就是没守住。”
士绅们被唐沐的话逗的哈哈大笑,却也明白了李肇基的态度。东方商社是要全力守住自己的金银山的,但以一商社对抗一国,难言必胜。便是敢言,众人如何敢信呢?
“可有一样我能猜出来,虽说倭人扣了咱们的船,可这一趟,可占了他们的金银岛,大家伙肯定没有赔。”徐老爷也不怪唐沐说话不给面子了,打趣说道。
唐沐说:“是,徐老爷这话说的在理,若是诸位老爷有时间,小子就把大掌柜善后的章程说说,诸位静心听完,如何?”
“哎呀,好说,好说。”士绅们当然没有意见。
唐沐把伶仃岛号损失的清单拿出来,说道:“这上面写明了各家损失了多少货物,在澳门上船时,各家也都报了货价。这单子上损失了多少,我们商社全部承担,只当是我们在澳门,就把这些货物买断了。
而还在船队里的,大掌柜的意思是,在返航之后,把货卖到大员或者马尼拉,虽说赚的少些,但也总有利润在。如此,十月便是能把各家的损失都给补上了。
若是大家嫌利润低,也好办,大掌柜准备十月组织一支南下巴达维亚的商船队,把货卖去那里,利润还能提升个两成,如何处置,大家自己选。”
士绅们听了,纷纷点头,唯独黄老爷脸色不太好看。
原因很简单,当初在澳门货物装船时报的货价,是为了抽取船资的,也就是租船费。不同的货物,商社抽货价的半成到两成作为船资。
因为这一点,当时不少人把货物价格报的低了些,亦或者把货物量报的少些。毕竟大家各自有掌柜在船上,以为这样可以少些成本。而李肇基也知道这一点,因为数额不大,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和广东士绅们不愉快,索性就装不知道。
可现在,要按照货价去赔,黄老爷明显还是损失了。
更为关键的是,陈家和黄家交好,因此陈怀玉在打自己小算盘的时候,把两家的货物全都调到伶仃岛号上损失掉了。而其余人,都各自有货没损失,结果善后方案一出来,各家都能赚,就是赚的少些,而黄老爷顶多算是保本。
徐老爷微微点头,说道:“李大掌柜果然仁义,我觉得这样不错。”
“嗯,老夫觉得挺好,到底是遭了难了,本该大家伙一起承担。”
“是啊,这样已经是老天爷保佑了。待李大掌柜回来,老夫非要亲自上门拜访,见见这豪侠仗义之人。上次不得见,已经让老夫很是不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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