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喜欢又如何,他还不认识我啊。
虽然常言道,主动才有结果,但在完全不认识的情况下,像登徒浪子那样进去,弄得秋秋还没喜欢就先讨厌了怎么办?
媳妇没了我找谁说理去?楚骞心里骂了声,瞪大眼睛,缓缓点头,仿佛脑子里一辈子的清晰劲儿都用到这里了。
他深深呼吸,凝望着帐幔里清瘦的身影。
纱帐层次繁复,但很轻薄,被窗子那儿偷溜进来的微风吹得漾起了连绵起伏的波痕,方吾秋静静坐在梳妆镜前,纤曼的身影叫人着迷。
楚骞抿紧薄唇,心烦意乱地想要打人。
他手掌握成拳,难耐地在另一只手心捶了捶,动作的幅度不算大,声音更是极小,但仍旧被突然抬起头的方吾秋捕捉到了。
“谁在外面?”方吾秋眨眨眼,看到纱帐外有个高挺的身影。看身量并不像阮哥,还一直站着不动,奇奇怪怪。
方吾秋心里咯噔一跳,准备起身去看看。
他刚撑着椅背坐起来,楚骞心里一乱,慌忙喊:“你脚疼,别出来。”
声音很大,吓得方吾秋重新坐回去。
“你是谁呀……”他呆呆询问。
楚骞咬咬牙,一狠心,没有进去,干脆拿出药膏绕过层层纱帐递过去:“这个给你用。”
一双微微带着茧的手,很宽大,一眼看着差不多有自己的一倍多,手掌里放着一盒药膏,是很常见的治擦伤崴伤那种,方吾秋以前看见过。
奇怪的人,奇怪的事。
方吾秋懵了,迟迟没有接。
楚骞着急,梗着脖子催他:“你脚上有伤,快擦擦吧。”
“你怎么会知道?”方吾秋猛地想起来,笑了:“你是刚刚在外面听戏的看客吗?”
楚骞点点头:“是,所以你拿着吧。”刚说完,他又紧急补充了句:“我不是坏人。”
看他语气很正经,没有丝毫戏谑或轻佻的样子,方吾秋心里动容,温声说道:“谢谢你。”他拿过楚骞手里的药膏。
微凉的指尖轻轻触到了楚骞的掌心,楚骞大惊小怪地手一颤,又把方吾秋惊到了。
方吾秋握着药膏,眼睛探究地仔细看纱帐后的身影,也不知道是想活跃气氛,还是什么,他轻绵绵咕哝了句:“坏人都说自己不是坏人。”
楚骞缩回手,摸了摸掌心热乎乎的温度,听到方吾秋的话后,一根筋没回转过来,脸红脖子粗:“我真的不是。”
方吾秋扑哧一笑。
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调侃了,楚骞正要回嘴,就听到外面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他心里顿时又急又气,黑沉着一张阎王脸,猛一下子慌乱得不知道该先给方吾秋告辞,还是先藏起来。
“我,我先走了。”他拧着眉头大声说,深深看了眼方吾秋的身影后,倏地转身跑出去。
方吾秋惊讶:“等等——”他踮起脚尖挪了两步,猛地拨开层层叠叠的纱帐,张皇四顾。
房间里再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