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还觉得方吾秋长得秀气,说话温温柔柔,浑身的气质也是不凡的,纵然知晓他会唱自己家的戏,但也情不自禁地生有几分亲近的意思。
可现在是怎的,这人竟直说笑朱颜是他家的,那岂不是直接明晃晃地讽刺自家长辈偷旁人的戏么?
鱼子闫怎么忍得下去。
得见鱼子闫神情大怒,方吾秋心里没来由的一慌,忙跟着站起身来,同他仔仔细细地解释道:“它真的是坛阳戏,坛阳戏第三十九册,第五书,书楔所写,笑朱颜,感郎君,无怨无别,回首萋萋,笑看回廊娇娥女,竹马青梅胜皇亲。”
方吾秋只慌了短暂几秒,就表情镇定地将有关笑朱颜的楔子告诉他。
他记得所有的坛阳戏,这是他祖祖辈辈留下来的根,是一辈子都不能忘记舍弃的宝藏。
“你别说了!”鱼子闫一拍桌,蓦地打断他,气势之大,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
鱼子闫的好友和楚骞同时起身,分别走到鱼子闫和方吾秋身旁。
好友扯扯鱼子闫的衣袖,拧着眉头劝道:“行了,子闫,何必闹得不愉快,楚总还在旁边看着呢。”
鱼子闫也知道这样的反应过于奇怪,慢慢平静呼吸,被好友拉扯着坐下,背对着方吾秋,不想再说话了。
那边,楚骞瞥了眼鱼子闫,握着方吾秋的手腕,将他拉着面对自己,低声说:“秋秋,别着急,慢慢问。”
楚骞对于这位突然出来的鱼老板,打断自己约会的氛围一事,深感烦躁,表情一直不太好看,但现在他又心疼得很,拍拍方吾秋的肩膀,无声的安慰他。
方吾秋抿抿唇,想到是自己太唐突了,什么也没有调查清楚,就急着问,难怪鱼老板不喜。
他思考两秒,正要决定好好问时,那边鱼子闫已然不耐,摇摇头道:“方先生,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看来咱们之前也没什么好谈的,就此告辞吧。”
他给好友递了个眼神,便要离开。
方吾秋心里一急,连忙喊道:“鱼老板。”
转身,那鱼子闫已经夺门而出。
方吾秋呐呐地站在门口,心里只怪自己不好好说话,怎么就把鱼老板气走了。如今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联系方式也没有要到,白白浪费了难得的好机会。
他看着鱼子闫的背影,步步仓促离开,仿佛来自故里的记忆,也正在悄无声息地消逝。他不争气,有颗眼泪啪嗒落在脸颊。
就在这时,楚骞薄唇却突然噙着若有若无的笑,也不故意说他为何哭了,献宝似的,双手把手机捧到他面前。
“秋秋,快看,楚哥最新消息,三天后的dfgr晚宴,会来很多商界人士,鱼子闫也会参加。”楚骞勾唇,朝他挤挤眼:“刚刚好,你楚哥我也受邀去了,开心吧。来,叫楚哥。”
最后的那个“哥”字,轻轻扬起,携着轻快和愉悦。
方吾秋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