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鱼子闫也不是吃素的,两人互相都不客气,叽里呱啦地围着方吾秋,话太多。
看他们表情坚决的模样,恐怕是不打算轻易放弃。方吾秋苦笑,轻飘飘落下一句:“那个……那你俩住吧。”
话毕,楚骞和鱼子闫浑身僵了僵,看向对方时,互相一呕。
……
回程路上,鱼子闫躺在后座休息,没几分钟就呼呼大睡。方吾秋坐在副驾驶,车内安静时,他冷不丁忆起了在青瑜山老宅,太爷爷跟他讲的那番话。
那个时候,他刚刚看到太爷爷房里挂着的人像,一下子就认出了,就是出现在自己梦里的书生。
然后太爷爷告诉他,那是他们鱼家的先辈。
当年书生从坛阳镇的某幢破败的宅子里,捡到了一册黄旧的书,带在书篓里,遍历世间。几年后,书生带着旧书,落户在偏远的宛子口,将书册打开,看到的是一页页精心编著的坛阳戏,以及,坛阳戏方家家谱。
书生喜不自胜,长达十余年的时间,不断地摸索着,只求能将书里的坛阳戏唱出来。
然而书生没有成功,于是他让子子孙孙的后辈,每一代,都将整本书誊抄下来,日日捧读,成了传家宝一样的存在。
书生终究带着遗憾离世。
后来的每一代里,鱼家的人渐渐懂了一些戏,渐渐会唱了一些戏,故而代代传承,奉为瑰宝。但由于鱼家从心底里自带的低调属性,并没有将戏曲宣扬出去,一直到鱼子闫的太爷爷时。
鱼太爷爷从童年时候起,就展现了超凡脱俗的戏曲天赋。
他仿佛生来就会唱戏,也懂戏,继承了坛阳戏后,就大刀阔斧地想要进行改革。
太爷爷摒除从前唱戏不予人知的观念,想将坛阳戏不在当成只属于鱼家的瑰宝,而打算让它被世界上所有人都听到。
只是,难度颇大。
坛阳戏实在奇怪,一和当年淳朴的民风完全不合,二,难唱。
他苦心疲力,教授家里人,但几乎全员失败。
坛阳戏是难唱的,唱调复杂,扮妆复杂,整个鱼家,除了他自己,就没有人会唱。鱼太爷爷心酸疲累,却不忍舍弃戏曲,干脆将坛阳戏拿出去吸收其他戏曲的优处,摒弃糟粕。
但天不从人愿,特殊的坛阳戏无法和其他戏种合二为一,相反,他发觉,如果再这样,那就是糟蹋了坛阳戏。
于是他放弃,开始苦心孤诣地研究其他戏种。
也不知是不是缘分,他反而在研究别的戏种时,展现了惊人的天赋和理论,渐渐走出宛子口,在长达十年的研究里,步步高升,成了国家戏曲委员会会长。
更带着鱼家,在戏曲协会占了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