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有三个空杯,他看着那石桌椅看了半天,才叹了口气,拿起放一旁前两天还没喝完的剩酒倒在脑袋上,就这么一头载到在院子的雪地里,他想,今年能不能就这么冻死算了。
秦尽崖还是给冷醒了。
他睁开眼睛,瞧见身边的石凳上好像坐了个人,他还在迷迷糊糊想,虽然他不关门窗,但这小偷来的也太明目张胆了些。
随后他站起身,揉了揉眼睛,才发现面前这个不速之客穿的什么,是他爹手下沽荆铁骑的盔甲。
秦尽崖一下子就与这人拉开距离,那人也不搭理他,还在吃桌子上冷掉的饭菜。
半天了那个人还是不理他,秦尽崖有些憋不住了,他不知道已经冷了两天的饭菜有什么好吃的。
“诶,那边那个沽荆的,秦浩已经死了,你要找他是找不到的,你现在应该去找姜寻吧。”
这下那人终于放下筷子了,秦尽崖是不相信他吃饱了,大概率更觉得他可能醒悟了准备去找姜寻了。
结果那人只是把头盔取下来放在一旁,拿起筷子继续吃起来。
秦尽崖真的不太理解这个人在干什么,带着些怒气的走到他面前,把他筷子抢走扔在地上。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那人转头看秦尽崖,秦尽崖便呆住了,这人不是姜寻是谁?
秦尽崖更无语了,“……姜覆雪,你有病吗。”
姜覆雪不怎么在意的用铁腕扣摸了把嘴,也没站起来,就着这个姿势开口道:“刚才见你睡得舒服就没喊你,小伙子身体素质挺不错啊,等见完圣上,跟我回沽荆去吧。”
秦尽崖很不喜欢他这种命令的语气,跟他爹的简直是一模一样。
“理由是什么,秦浩已经死了,我为什么还要去沽荆。”
姜覆雪刚想再说什么,眼角却瞥见一缕寒光,他突然伸手一掌拍在秦尽崖肩上把他拍出去老远。
秦尽崖莫名挨打更加火大,刚要发作就看见刚才他站到地方下多了三把飞刀。
他不傻,不等姜覆雪喊他躲起来他就自己往里屋跑去了,姜覆雪看着他逃跑的身影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房梁上的刺客都跳进了院子,为首的刺客指挥:“这个人交给我们,你们去追那小子,一定要把他宰了。”
姜覆雪被包围起来,他眼睛却看着追着秦尽崖去的那两个刺客,随后他大声喊了句:“小子,有两个人去追你了,不想死赶紧跑啊——”
话音还没落刀刃已经到他脸上了。
秦尽崖听见了姜覆雪喊的,他现在在练武房里坐着,手上拿着一把比他人还高的斩马刀,他挥了两下,确定了这玩意儿他不顺手。
等那两个刺客赶过来看见他时,他刚把斩马刀丢到一边,一个刺客这边朝他冲过来,他就往木桩边躲,刺客见他这副胆小如鼠的怕死样,二话不说把木桩劈开,秦尽崖却没躲开,肩膀上硬生生挨了一刀,他抓着刀刃面露凶光,下一刻一把短刀刺穿了刺客的喉咙。
同行的另一个刺客没想到这个纨绔子弟能把同伴干掉,当即冲上来要了结秦尽崖,刺入另一个刺客脖子里的刀秦尽崖来不及拔出来,握着刺客刀刃的手用力一抽,他往后倒去躲过一刀,滚到练武房的门口前,他把刺客的刀折断了,刀刃把他手划破了一道大口子,但他并不在意。
他挑衅的对屋里的杀手笑了笑,杀手又向他刺来,在杀手冲过来时他往后退了一步,把练武室的门猛的关上,刀刃刺破了木门,他在旁边看着,手上的刀刃也插进了木门里,当他再松手时,门又打开了,附在上面的还有杀手的尸体。
等秦尽崖回到前院时,地上都是尸体,姜覆雪正在卸沾了血的肩甲。秦尽崖走近些才发现,姜覆雪手上也在流血,他看见地上有把断裂开来的剑刃,上面满是血渍,和他刚才如出一辙,他心里突然不是滋味起来。
等姜覆雪卸到只剩中衣时秦尽崖走到他面前,“你的刀呢。”
“没带,边境将帅进京不可带兵器,只有陛下的禁卫和羽林军能带,你不知道吗?”
姜覆雪边说边去院子边把水缸抗了过来,他把水缸里的水冲到盔甲上,一只王八顺着水流一起冲到他盔甲上。
“……”
秦尽崖冷着脸把王八抓走,姜覆雪在他过来时瞥见了他肩膀上的刀伤,不以为然的问道,“你打架也不要命的去打吗?”
秦尽崖心里不痛快,想着怎么气他怎么来,“要命干什么,我若死了下去跟我爹娘团聚多好。”
姜覆雪点了点头:“可惜了。”
“什么?”秦尽崖没反应过来。
姜覆雪理了理中衣,秦尽崖这才看见他脖子上挂了一枚玉戒指,还没仔细看姜覆雪又把那身没冲干净血迹的铠甲穿上,他淡淡道,“可惜了,你目前死不了,侯爷临去时把你托孤给我了,现在你的生死由我说了算。你现在就去收拾收拾,不出意外我们很快就会回沽荆了。”
等秦尽崖反应过来,姜覆雪已经走到大门口去了,他突然想起什么,对姜覆雪背影大喊:“这些尸体怎么处理啊!”
姜覆雪只挥了挥手,头都没回一个,“自己看着办。”
次日天亮,城门大开,沽荆铁骑新主帅入城,百姓们属实是被主帅这一身沾血盔甲给震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