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河莫名其妙看向他:“但说无妨。”
秦尽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直视着罗河的眼睛:“关于这件案子,我有法子解决,但如果这件事闹得被搬到台面上来了,还望到时候王爷对外称是您找到那座岛的,之后剿灭叛党也是王爷的功劳,而我家将军,从没离开过沽荆。”
话毕罗河沉默不语的看着他,秦尽崖知道自己有些鲁莽了,见罗河没有反应,他有些急切,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抱拳单膝跪在罗河面前。
“我知道这对王爷来说也很不利,但王爷是皇后的亲人,与我家将军不同,您应该知道,陛下早就容不下他……”
“行了,起来吧。”罗河抬手打断了他,随后叹了口气,“用不着你来跟我说这些,你家将军比你想的惜命,他两天前留给我的那封信就嘱咐我去请加急出兵文书了,估计再有个两日就到了。哼,你们主仆二人倒是会给自己想退路,放心吧,我同覆雪这么多年的交情,倒也确实舍不得他就这么死了。”
秦尽崖征征的看着罗河,他没想到姜覆雪其实一早就留好后手了。
罗河见他愣住,好心的伸手把他扶了起来,顺口安慰了两句:“你有这个心是好的,覆雪留你在身边也是个好选择。”
秦尽崖笑不出来,如果姜覆雪能自己想好所有一切的退路,那姜覆雪还会需要自己吗?先前跟姜覆雪保证的那些话,在姜覆雪听来其实特别可笑吧?
罗河并不知道他内心的纠结,他更想知道秦尽崖的计划:“你方才说能解决眼下的困境,怎么说?”
听到这句话才让秦尽崖回过神来,他尽量压下内心的焦躁不安,但同罗河的解释却已经有些混乱起来,“我和将军上岛时就已经看清岛上和周边岛上都是守卫,不是凛冬的海蛟军,那就是娄熙养的私兵,数量并不清楚,但如果直接正面攻打的话,应该会被哨兵发现回去通风报信,等海蛟的大军到了,他们也足够时间转移金库了。”
罗河也不在意秦尽崖的心不在焉,顺着他的思路附和:“还是得先把港口的接应点和驻军都处理了。”
秦尽崖点了点头:“明日将军要去见那位故人,如果那人赴约,就看看能不能从他口里套出点什么来。”
罗河喝了口茶,琢磨着那位故人如果真是厉寒,那自己必须把姜覆雪撇的干干净净,厉寒不管如何都脱不了关系了,姜大学士也定然会被牵连,如果皇帝知道姜覆雪私自离开沽荆参与了这件事,姜家怕是也要跟着一起完了。
想到这儿,他又看向秦尽崖,想着这孩子或许真是把姜覆雪当唯一的亲人了,不然怎么敢为了姜覆雪跑来跟自己说这样结仇的话。
秦尽崖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还在想是不是刚才自己的话确实过于鲁莽的冲撞了对方,他连忙作辑道:“今夜叨扰王爷了,末将先退下了。”
罗河没留他,毕竟不管之后秦尽崖有多少计划,现在知晓港口的所有接应点之前,怎么都跨不出下一步的。
竖日,罗河本想在姜覆雪醒了之后跟他讲一下昨夜秦尽崖来找自己的事,结果一出门就看见秦尽崖又任劳任怨的守在姜覆雪门前,看见他还很客气的打了个招呼。
罗河:“……你是一夜没睡?”
秦尽崖愣了一下,随后摇头:“睡了一会儿,我怕将军……”
“诶行了行了。”罗河打断他,用脚想都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于是秦尽崖也很懂事的闭了嘴。
罗河看了看姜覆雪那间客房,又看了看秦尽崖,心想姜覆雪是不是上辈子救了秦尽崖的命才搞得人家小孩儿这辈子对他尽心尽力的。
秦尽崖是真不喜欢被姜覆雪以外的人一直盯着,于是他小声开口:“王爷,你现在可以去找祝小将军,让他在丑时交班前把港口守夜的驻军都看管起来,别太早关人,驻军里有叛贼,其他海蛟军部也可能混着,到时候再换一批他信得过的去守着,最好让祝小将军混在里面跟着一起去守株待兔,王爷也带好人在四周守着,一夜不行就守两夜,按他们揽客的速度,最多两夜就得出一趟海,加之还有从岛上回来的,等抓到人之后也不必声张,先拷问同党,问不出来就再去蹲一遍……哦对了,一会儿待王爷见到祝小将军之后,可让他派只信得过的亲兵来暗中跟着我家将军,大概也能捉到几只老鼠。”
罗河被他这么一说,立即来了兴致,应下后就喊来身边那两个侍卫一起去找祝玉了。
等罗河走后,姜覆雪客房的门打开了,看见秦尽崖站在门口也没反应,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一般,只示意让秦尽崖进屋。
秦尽崖在开门时一眼便看见姜覆雪眼底下的乌青,愣神了片刻他才跟着进了屋,关好门转身就问:“你昨夜没歇好,在烦什么吗?”
姜覆雪正背对着秦尽崖给自己套外袍,听见这句话手里动作顿了下。
想什么,想你这个小王八蛋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
但这话他说不出口,理好了衣物便转过身看向秦尽崖,岔开了话题:“你方才同宴鸣说的我听见了,确实是个好法子,但你怎么没跟我提过?”
秦尽崖眼睛从姜覆雪脖子上移开,耿直道:“我要算计你从前敬重的人,告诉你怕你不开心。”
姜覆雪:“……”
姜覆雪有些头疼,他现在是真想敲开秦尽崖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什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