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覆雪点了点头,“嗯……诶对了,文傅那边回信了吗?”正要关门,姜覆雪才突然想起来前两天让秦尽崖送去凛冬的信。
“还没有,这雨势太大了,可能要等两天。”谈话间秦尽崖的眼神就黏在姜覆雪身上一样未曾挪开,生怕姜覆雪又像之前得知罗河死讯时那样又急吐血了。
“冯大哥,你跟我去药房帮下忙吧,我刚好再给你开点驱寒的药。”冯梧和林在琴也明白现在也没他两的事了,林在琴就带着冯梧去药房抓药去了。
看着那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姜覆雪突然发现他看人有些重影了,但他并未声张出来,只是朝秦尽崖点了点头,“让送信的回来吧。”
秦尽崖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
姜覆雪抬手捏了捏眉心,道:“不管如何,如今沽荆……不,应该是我,京城已经没有能威胁我的存在了,你吩咐下去,不去凛冬了,明日直接启程去京城。”
看姜覆雪脸色丝毫没有变好的意思,秦尽崖一颗心就高高悬起,“覆雪,要不然我还是留下陪你……”
“不用,你也别在屋外待着了,去找个空屋子好好休息吧,今夜,让我自己待着。”姜覆雪打断了秦尽崖的话,他眼下实在是心情不佳,秦尽崖留下也只能让他更加心烦意乱而已。
不等秦尽崖回话,姜覆雪就已经决绝的把门关上了,秦尽崖就这么被拒之门外,哪怕再担心,眼下也不敢再违背姜覆雪的话,就怕惹得姜覆雪更不开心了,秦尽崖看了眼亮起烛火的药房,叹了口气,就这么坐在门口,乖乖守着姜覆雪。
后半夜时雨势也丝毫没有变小的意思,惊雷乍响,把在驿站休息的梁王都吵醒了。
也是这一声雷响,梁王睁开眼睛,发现了一道被闪电照亮的身影,就站在门外。
“谁!”梁王顿时睡意全无,起身将一样被雷声吵醒的梁王妃护在身后。
梁王妃被梁王这么一吼,也注意到门外的人影了,顿时惊恐的抓着梁王的衣袖。
门被人踹开,梁王妃害怕的躲在梁王身后不敢看,却突然感觉到梁王的身子在僵硬了一瞬后,站起身朝那人走去,梁王妃连忙抬起头看去,就看见浑身被雨水淋湿的姜覆雪正提着斩马刀,面色苍白的如恶鬼一般,那双看向梁王的眼睛更是渗人。
梁王妃被这样的姜覆雪吓了一跳,梁王也皱眉看着姜覆雪,此时姜覆雪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十几年前他要去襄阳那日,姜覆雪跟他说老师在狱中自戕时的眼神。
梁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先拿了件大氅想给姜覆雪披上,“覆雪?你怎么来了?外面下着大雨呢,都淋湿……!”
话还没说完,姜覆雪就突然提起刀对着梁王的右肩狠厉一刺,刀穿过梁王的身体,力道之大,姜覆雪把梁王直直逼到了床榻边,直到刀刺入床柱里,两人才停下来。
如果不是姜覆雪刻意避开了致命位置,这一刀足以让梁王变成一具尸体。
“王爷!”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梁王妃吓惨了,她就在床榻上瘫坐着,看着梁王的血不住的自露出的那截刀刃往下滴,吓得自己的身子也不敢动弹。
谁也不知道姜覆雪今晚上是发什么疯。
剧烈的疼痛让梁王额头上渗出了不少汗,梁王大口喘息了几下,随后摇了摇头,安抚着梁王妃,“我没事……别怕……”随后梁王抬头看着姜覆雪,确定了不是有人带着人皮面具冒充姜覆雪后,梁王心里反而松了口气,他放缓了语气,询问姜覆雪,“覆雪……你,你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火?”
姜覆雪却不想和他闲谈,他转动了手里的刀,梁王脸上的痛苦就多了几分,姜覆雪目光冷冽,厉声质问道:“说,岑氏给姜府下毒,是不是你教唆的?”
梁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梁王不敢置信的反问姜覆雪,“你说什么?”
“难道你留在京城的细作没告诉你吗,今夜姜府上下都被岑氏下毒害死了!”姜覆雪只当他在装傻充愣,手里紧握的刀又往床柱里刺入几分,姜覆雪额头上手背上显露的青筋在告诉梁王,姜覆雪现在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梁王彻底愣住了,他是在京城有探子,但白日里他只得到了姜府的人都被周懿放回去的消息,根本没收到姜府遇害相关的消息,想到这里,梁王也突然反应过来了,能这么快得到这个消息再告诉姜覆雪的,怕是只有自己的心腹冯梧了。
梁王脸上露出一抹苦涩,对于姜府的遭遇他也很痛心,可现在他得让姜覆雪相信这件事与自己无关才行……
“覆雪……你这是,怀疑我?”梁王试探的看向姜覆雪。
但这话就像触及了姜覆雪的逆鳞般,姜覆雪再也压制不住怒吼,对梁王吼道:“你们周家人我一个也不信!”
梁王妃听着刀刃又刺入血肉的声音,已经哭不出来,漂亮的脸蛋煞白,在听到姜覆雪说的那些话时,梁王妃就意外的沉默下来了。
梁王的嘴唇因为失血过多也有些发白了,他自嘲的笑了笑,对姜覆雪坦然道:“……既然如此,那你何必再来问我,直接一刀杀了我不就好了吗?”
姜覆雪恨得牙都要咬碎了,“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我再问一遍,岑氏,是不是你教唆她的?”
梁王只是静静看着姜覆雪,在他看见姜覆雪的手开始发抖时,他就知道姜覆雪是不可能会撇下大局而冲动杀了自己的,于是他看着姜覆雪的双眼,“不是我,你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