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韶双手穿过他外穿的氅衣,抱住魏襄的腰身,闷着声音,“你别做那种事了……威逼利诱,不好。”
“闻琛是这样与你说的吗?”魏襄抬手落到她的脑后,他说这句话时,周雪韶辨不出他语气里带的是怎样的情绪。
“没有。”她摇了下头。
“酥酥。”过了一会儿,魏襄开口,“我想赶他走,只因为我见不得他站在你旁边,每每见到,我这里都堵得慌。”
说话间,魏襄拉住周雪韶的手,带着她的手摸上了他的心口。
周雪韶的手背被他的宽大手掌所覆盖,而她的手心之下,是魏襄的心脏,她很难想象,让这欢悦跳动的心脏生出堵塞之意的,竟会是她。
“我……”周雪韶想说她不知道,可仔细回想,每每魏襄见到她与闻扶莘在一处总是不高兴,但她只将他那时的情绪当做与她玩闹的意图,她以为不重要,便从未正视。
先前猜测闻扶莘离开之事是魏襄的手笔时,周雪韶尚且觉得魏襄强势霸道,如今听他吐露真心,她这才理解他所作所为。
而在来魏宅的路上,周雪韶想到的要离开的那个念头,也在此刻烟消云散。
“好了。”魏襄知道周雪韶已然不会再同他计较他蓄意驱逐闻扶莘离开的事情,好声好气地同她说话:“都过去了,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摸准了周雪韶的心思,他很容易化被动为主动。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她还不知道隐匿在他心中深处那最为不堪的念头。
占有她,不是最终的目的。
他最终想要的,是不动声色的掌控有关她的一切,正因如此,在这过程中出现的随时可能击破这一切的人,魏襄都不能容忍他们的存在。
他对闻扶莘没有敌意。
他只是从未将他放在眼里罢了,甚至于闻扶莘的去留,也只在他一念之间。
真切的感受到怀中人的存在,魏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抱她抱得很紧,似乎这样做就能抹灭先前发生的一切不愉快,能够消除她的记忆,让她还和之前一样待他。
但发生过的事,如何才能抹灭存在,此情自是浅浅入深深,可又如何与旧情一般无二?
想到这里,魏襄便心起躁意。
他不想去深究闻扶莘到底是故意出现在周雪韶的面前,还是无心之举,总归最后的结果就是让周雪韶知道了她本不该知道的事。
他从来不会留下做事不谨慎的人。
闻琛,也不会是那个例外。
……
外头暴雨侵袭,降落的雨水如注,洗刷着天地。
夜深人静之时,深色雨空之中反倒少了电闪雷鸣,大雨哗啦啦地流淌,仿若在向这元洲城倾注入无数江海。
周雪韶出行不便,只得留在魏宅过夜。裴府那里见她久久不归家,定然会担心她,知她忧虑,魏襄一早派了人前往报信。
他将一切安排妥当。
书房内,又起了两盏灯,满室亮堂,那明朗光线穿出窗牖之外,似是要将雨水点亮。
这府宅虽是新建,所需之物却是应有尽有,帘幕后的书架上摆放无数名家著作。
周雪韶稍稍一望,便只觉眼花缭乱,又兴许是她当日行路颇多,临到晚间,累了倦了也是常态。
不过魏襄却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隔着帘幕,周雪韶见到魏襄忙碌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