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娘,秦先生那边忙完了吗?”这当,起先帮徐先生放画纸的年轻男子微微红着脸到秦关鸠面前,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
秦关鸠回神,她嘴角三分笑,目光柔和地看着面前的人,低声道,“秦先生那边,不用我帮忙了,白师兄一人帮徐先生,今个辛苦了。”
姓白的男子眼神亮了几分,“不辛苦,我帮师父是应该的。”
秦关鸠抬手理了下鬓角,心神一动,对他招了招手,示意有话出去再说。
白姓男子一怔,继而脸上就露出欢喜来,他看了看香烛,见约莫还有两刻钟才能燃完,便放心的跟着秦关鸠出去了。
“哎……”秦关鸠轻声叹息,目有哀愁,很是有番清丽柔弱。
“秦姑娘,可是有烦心事?”那男子迟疑问道。
秦关鸠一眨眼,秋水剪瞳的眸子顿起水雾,“白师兄只管叫我关鸠便是,一直喊姑娘怪生分的。”
那男子站在秦关鸠丈远处,得了应许,他脱口而出,“关鸠。”
秦关鸠笑眯着眼应了声。
她这一笑,就让那男子更是不太好意思,“关鸠,若是不嫌弃,你也可直接唤我问安。”
秦关鸠眼梢笑意浓了几分,“问安师兄,我却有一烦心事,只是……算了,还是不说了,省的扰了问安师兄。”
美人蹙眉,恁的让人怜惜。
白问安急忙道,“关鸠,你旦说无妨,兴许我还能帮上一二。”
秦关鸠顿了顿,好一会才道,“问安师兄,当晓得关鸠被指给了九皇子的事。”
提及此事,白问安脸上就浮起黯然,“我晓得。”
秦关鸠看了他一眼,又道,“圣人金口,关鸠也只能遵从,如今在里头考核的,持九号号牌的小姑娘,正是九皇子府上的,她只是个乞丐出身,但不知如何入了殿下的眼,殿下待她如珠如宝,当她亲生小妹一般。”
白问安还真不晓得这其中有这样的缘故,他听着秦关鸠软语低语,心头竟为她生了委屈来。
“若是如此,关鸠进了九皇子府,也自然待她如同一家人,但今天,她跟我说,不喜欢我,关鸠刚才还跟她说了些徐先生的喜好,想让她顺利拿到甲等成绩,不想,她也是不领情,关鸠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讨的她喜欢,问安师兄,你说关鸠到底该怎么做哪?”
秦关鸠说着竟然双手捧脸,很是伤心的将头侧向一边。
白问安手动了动,忍着将人拥进怀里安抚的冲动,一字一顿的道,“我帮你!是不是她只要拿了师父的甲等成绩,就会喜欢你了?”
秦关鸠吃惊地看着白问安,有些语无伦次的道,“问安师兄,还是不……”
“我帮你!”白问安目光灼灼地望着秦关鸠,年轻的脸上是一种坚定的执着。
“可……”秦关鸠呐呐几声,“可问安师兄要如何帮我?”
白问安思忖道,“师父眼界很高,每年的考核,鲜少有人能得甲,一会我换出她的画,我代她画上一幅送到师父面前,师父定然能给甲。”
听闻这话,秦关鸠垂眸,她紧了紧手里的帕子,犹豫的道,“会不会给人现?”
白问安摇头,“不会,师父这边的考核结果,要等上一个时辰才会出来,这期间所有的画卷都是我在保管,不会有人知道的。”
秦关鸠脸上出现挣扎,她咬了咬唇,摇头道,“不,我不能害了问安师兄,她要不喜欢我就算了,往后我进了皇子府,安分守己,不惹她就是了,我避着她。”
秦关鸠当真十分伤心的模样,眼尾红,居然像是要哭了的样子。
白问安心头怜惜大起,他拂袖愤然道,“这样的人,便是作的画,都是在污师父的眼。”
秦关鸠低头,默默不言。
白问安深呼吸了口气,缓和了情绪才道,“你先等着,我这就去先作一幅画出来,一会好替换了。”
说完这话,白问安当真急急离开,秦关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深邃勾起,眉目安然温柔,眸底却是一片嘲弄。
这些,雾濛濛自然不晓得,秉着绝不早交卷的架势,她画完后,眼珠子一转,瞧着还有些时间,看着画卷上的兰花,竟鬼使神差地在旁边虚虚勾勒了半只手的影子。
殿下的手指头,修长有力,骨节匀称,便是指甲盖都是修剪的圆润整齐,很好看。
雾濛濛从没画过兰花以外的物什,但这半只手,她硬是勾形的得心应手,仿佛殿下的手指头在她心里早就刻骨铭心。
不过片刻功夫,只露出一半的手指跃然纸上,甚至修长的食指尖还清点了一片兰花叶子。
随后便是光影明暗,雾濛濛这一刻仿佛画神附体,她画殿下的手,竟比画兰花还顺。
待到香烛燃尽,她愣愣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