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睡过去的雾濛濛又让激的清醒过来,她火一大,腾地坐起身,掰着手指头,将碎玉跟她讲的,那些说了她闲话的挨家挨户报了一遍。
末了,她哀怨地瞅着他,出哀嚎,“我要睡觉!”
泯殿下适才放过她,他单手撑起身,按着她脑袋,在脑门亲了口,安抚的道,“睡吧,不吵你了。”
雾濛濛明显不信,这下她将被子卷起来,整个人团成一条蚕蛹一样,看了泯殿下一眼,然后滚到床榻里侧,背对着他睡了。
泯殿下当真不再吵她,他嘴角上翘,眼梢含笑,默默地注视着雾濛濛。
雾濛濛很快就再次睡了过去,泯殿下适才起身,他随意披了件外裳,先是去小书房呆了一刻钟,不知写了些什么,然后拿着几封密令直接去了司金的房间。
彼时司金正睡的香,冷不防泯殿下一脚踹过去。
身体的反应快过脑子,司金人还没睁开眼,他身子就一跃,避了开来,并喝道,“何人胆敢夜闯皇子府?”
泯殿下冷笑着看着他,司金一愣,赶紧跳下床,抱手见礼道,“属下见过殿下,不知殿下是有何吩咐?”
他小心翼翼的问,就见殿下忽而扬手,往他脸上甩了几封密令。
“吩咐下去,给这几家子找点麻烦,本殿看他们还敢闲言碎语?”泯殿下还记仇,他可比少年的自己更小心眼。
司金点燃房间里的灯火,他飞快扫了几眼密令,尔后神色略复杂的道,“属下明个一早就吩咐下去。”
白日里在顾家生的事,他自然有自己的方式晓得,故而也是一清二楚的。
不过殿下这样护着小哑儿,真不是当童养媳?
别说是外人,就是他都要怀疑了。
泯殿下将司金的神色尽收眼底,他高深莫测地勾唇一笑,施施然回答,“是又如何?”
司金震惊了,他竟然没想到自家殿下竟然是这样的人!
泯殿下哼哼几声,转身离去之前,又加了句,“不是又如何?”
司金一噎,这种忽而上忽而下的感觉,就像是他刚吞下个包了韭菜的元宵,结果有人跟他说,其实那元宵里头有只苍蝇!
他家殿下绝不可能这样恶劣!
事实上,就是这样恶劣的泯殿下背着双手,心情颇好地离开了。
同样被泯殿下闹起来的司金没有雾濛濛那样的好命,他怀里揣着密令,罕见的失眠了!
没几日,雾濛濛在殿下小书房看书,就听司金回禀说,户部尚书夫人逮着尚书在外娇养外室,且更为龌蹉的还是,那外室不是千娇百媚的女子,而是个清秀小倌!
雾濛濛目瞪口呆,随后不得不感叹,基情果然无处不在。
再有几日,同样还是小书房,她又听说司马家的某位姑娘,在相看婆家的时候,当着未来夫君的面犯了癫痫,至此名声一毁,往后很难再嫁出去了。
又有,某家李姓的七姑娘,往日看着端庄贤淑,不料背地里竟与一落魄书生私交授受,还鸿雁传书,那等情诗艳词的,念出口都叫人脸红。
此事宣扬出来,那李七姑娘不仅不知悔改,死活要下嫁那个一无所有的书生,为此还闹出了私奔不要脸的名声。
桩桩件件,雾濛濛也不是傻子,她自然明白这是殿下再给她出气。
这日,天气不错,雾濛濛想了想,她出了会按摩推拿,也就还会煲点汤,于是她兴冲冲去找碎玉,把自个的想法说了,碎玉只一应道好。
雾濛濛便领着自个那四名婢女,占用了殿下的小膳房,她人矮,堪堪够的到灶头而已,便让赤淡给她搬来杌子,她站在上头,本想挽起袖子亲自操刀炖锅鸡汤给殿下。
但她才双手拿起菜刀,黄娥便当先抢了去,还笑着道,“姑娘指挥,这种粗活婢子来就好。”
雾濛濛看了看自个的小手,只得同意,于是一锅雾濛濛从头至尾只使了嘴皮子的鸡汤煲出来了。
她按着殿下从翰林院回来的时辰,又磨了有半个时辰,想着殿下与司金约莫也该没重要的事了,她这才小手一挥,让碧珑端着鸡汤,她小跑着就往月落苑小书房去。
到了小书房门口,雾濛濛先是探身往里一瞧,果然殿下已经无甚重要的事,司金也只是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