栋子重新点燃了蜡烛,他的那句话在我脑子里久久回荡着:石室里只有三人的情况是在蜡烛熄灭之后!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栋子的话外之音是说,蜡烛亮着的时候石室里不止我们三人?可这怎么可能!他当我和欣怡都瞎了吗?
我心里虽这样想着,却还是忍不住再次四处环视了一周:“我说栋子,你可别故意打哑谜吓唬我们俩,石室里除了我们三人之外哪里还有第四个人!”
栋子淡淡地说道:“那要看你怎样来定义‘人’这个字的概念了!在你们的认知观里,此刻石室里当然只有我们三人,可要按我的概念来定义‘人’的范畴,此刻这间石室里,至少有六个人!”
“六个人?”我和欣怡同时惊呼,石室里怎么可能凭空多出三个人来呢!我立即追问:“那多出来的那三个人现在在哪?”
栋子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低头看向了已经烧去一截儿的蜡烛,紧接着他又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由近向远处慢慢拉伸,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我和欣怡的身后,他目光深邃,同时眼角不自觉抽动了两下。
栋子的这一举动让我有些坐立不安起来,难道他的意思是说,那多出来的三个人此刻就在我和欣怡的背后?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我已经反复查看了四周好几遍,石室本身就这么点空间,总不至于在我的眼皮底下还藏着三个人吧!
很快我又想到了栋子一开始的那句话:“我说栋子,你先前说蜡烛熄灭之后只有我们三人,而那多出来的三个人正是在蜡烛亮着的时候,可这完全不符合逻辑啊,哪有人会随着蜡烛的点亮和熄灭而随之出现和消失的呢!”
栋子再次看向了我:“那你仔细想想,在蜡烛熄灭前后,石室里有什么变化?”
“变化?就是有光和没光呗!难道烛光还能造出三个人来不成?”
“那要看你如何来定义‘人’这个字的概念了,我先前就说过了!”
栋子的话再次把我绕回到了问题的开端,我有些懊恼:“你的意思是说,那多出来的三个……不是人?”
在我和栋子对话间,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欣怡也突然学起了栋子的动作,她先是低头盯着蜡烛,接着缓缓转头,目光也由近拉远,最终也看向了我们身后那片什么也没有的昏暗空间!
“我知道了!”欣怡突然惊呼一声,同时双手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臂,我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手正在颤抖!
“是影子!多出来的……是我们三人的影子!”
“影子?”我听后起先是一愣,影子怎么可能也称之为人,难道这就是栋子对“人”的定义?难怪栋子会一直强调多出来的三个只能在蜡烛亮着的时候出现,蜡烛熄灭之后便会消失!
栋子听后不慢不快地点了点头,看来被欣怡给说中了,栋子所谓的多出来来的三个“人”,果真就是指我们三人在烛光下的影子!
“我说栋子,你开什么玩笑,闹了半天你是在拿我们的影子做文章啊,影子怎么可能也称之为人,这就是你所谓的出我们的认知观?这就是那个大秘密?”
栋子一脸严肃地看着我,我从他的神情中看不出一丝玩笑之意,他继续说道:“可以这么说,人,最亲近的朋友,就是我们的影子了!你走到哪影子便跟到哪,不管你是吃饭、喝茶、走路、睡觉、拉屎、上班……你做什么,影子便重复跟着你做什么,人从出生时的婴儿,到死后被装进棺材,这一生之中,影子无时无刻都与之跟随!可千百年来,世人何曾真正留意过我们这个最亲近的‘朋友’?不管是你走在阳光明媚的户外场所,或是灯火通明的晚间街道,更或是夜深人静你起床上厕所时的卧室灯光之下,不管它的形态是与你的身材比例相称,还是被光源拉得斜长、短矬或是扭曲,又有谁曾认真盯着自己的影子看过?如果我们的影子也是有思想、有意识、真实存在的某种……物质呢?”
听栋子最后说到影子也可以有思想有意识之时,我确实被震惊到了!这一说法从古至今,恐怕他是第一个提出来的!顿时我竟有些佩服栋子的思维模式!难怪他会说要告诉我们的事将会出我们的认知观,如果他的说法真的成立,又岂止是出认知观,恐怕整个科学界,甚至是全人类都要为之沸腾起来!
对于这一说法我肯定持保留的态度,此刻我自然要代表科学与栋子对峙:“你别说的这么玄乎,影子怎么可能会有思想和意识,我们都知道,任何物体之所以会有影子,那是因为物体本身挡住了光线所投射出来的暗影,这只是光线传播受阻下的产物,严格意义来说,影子只是光线在明、暗对比下的一种视觉现象!”
栋子听后连连摇头:“这只是现有科学给出的解释,当然我也承认这种解释是对的,只不过这种解释还不够全面、不够深入,‘影子是光线传播受阻投射出来的暗影’,这是每个人从小就被灌入的所谓科学解释,正是因为所有人都以这种惯性思维来看待影子,所以现代科学才忽略了影子的本质,我刚才所说的影子也具有思想和意识还只是凤毛菱角,你要说玄乎,那我明确的告诉你,后面我要继续讲的事,比这更玄乎百倍!而且我会以科学的名义跟你讲述!”
栋子语气坚定,说话间他始终盯着我们身后被烛光拉得斜长扭曲的影子,我虽坚决不信影子会有意识这一说法,可此刻内心深处已然开始有所胆怯,直觉后背袭来的那股寒意似乎来得更加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