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范飞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请问您有几位?”
“一位。”
“哦,那请跟我来吧。”服务员把范飞带到了一张小桌前,示意他坐下。
“我要一个包厢。”范飞皱眉道。
“呃……”服务员顿时有些无语了。
现在的酒楼都不收包厢费,而且望江楼的包厢也没有最低消费,把一个包厢给范飞,显然是不划算的。
不过服务员还没想好怎么搪塞,范飞便开口了:“我一个人,点八个人的菜,够了吗?”
“够了,足够了,正好三楼还有一个小包房,请跟我来。”服务员心中一凛,立刻想到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估计眼前这个小伙子或许是个有钱的主,于是带着范飞去了三楼的一间小包房。
望江楼的包房名字很别致,都是以历代名人作为包房名,范飞进的这间包房名叫“屈原”。
范飞果真点了十道菜,七荤两素一汤,只是却重复点了两道红烧猪蹄,让服务员的心中嘀咕不已。毕竟每份红烧猪蹄都是两只大猪脚,范飞只有一个人,是绝对吃不完两盘红烧猪蹄的。
“我吃一半扔一半,不行吗?”服务员写单的时候有些迟疑,被范飞看出了她的心思,于是冷冷地说了一句。
“行行行,那是您的自由,先生,稍等片刻,菜马上就上。”服务员连忙点头微笑,然后赶紧退出了包房。
服务员下楼后,赶紧找到中年老板说了一下这件古怪事情,最后来了个推断:“这伢子不是来吃霸王餐的吧?”
在省城飞沙市,年轻小伙子被叫成伢子,年轻女孩被叫成妹子或妹坨。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姓郭,肚子溜圆,如同八个月的孕妇,外号郭大胖。
郭大胖听了服务员的话,冷笑道:“他敢?我郭胖子这酒楼开张了七年半,还从没有人敢在我这吃霸王餐!燕子,你放心地给他上菜,我倒要看看有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这名绰号叫燕子的漂亮服务员于是放心地去下单,十多分钟后,她端着两盘菜进了屈原包房,发现范飞正反坐在一张木椅上,看着窗外的滔滔江水发呆。
“先生,菜来了,请问需要酒水或饮料吗?”燕子轻声问道。
“需要,来一瓶茅台,一瓶五粮液,再来两包蓝芙蓉王。记住,要真货!如果是假烟假酒,我砸了你们的招牌!”范飞回过头来,淡淡地说道。
燕子打了个寒颤,赶紧跑下楼去告诉郭大胖,又猜测道:“郭老板,他要这么贵的酒,你看……”
“嘶……”郭大胖也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心里犯起了嘀咕,毕竟这两瓶酒加起来近两千块了,如果真碰到吃霸王餐的,损失就大了。
“给他上!”郭大胖沉吟了半晌,咬牙道。
来的都是客,在买单之前,没有理由不满足客人的需要。就算真碰上吃霸王餐的,大不了送到派出所去,让他的家里人赔……
燕子于捧了两瓶好酒、两包好烟上了三楼,不一会,她就有些慌张地跑了下来,在郭大胖耳旁说道:“老板,刚才那伢子说,菜上齐后,任何人都不能进他的房间。无论里面发生了什么动静,都不许人进去……你看……”
“嘶……”郭大胖吸了口冷气,皱眉沉吟了一会,猜测道,“这伢子不是失恋了吧?行了,不管他!你把菜上齐后,就别进去打扰他,不过要在门口听一下动静。”
燕子于是继续去上菜,但过了一小会,又慌慌张张地跑了下来。
“又怎么了?”郭大胖皱了皱眉,沉声喝道。
“老板,那个客人……那个客人……”燕子似乎受了惊吓,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慌什么?万事有我!”郭大胖怒道,“深呼吸,说,到底怎么了?”
燕子深吸了口气,终于定下神来,趴在郭大胖耳旁轻声说了两句话。
“什么?他用菜刀切猪脚?”郭大胖顿时瞪大了眼睛。
“是啊,他说我们的红烧猪脚煮得硬了点,不好咬,所以……”燕子答道。
“菜刀哪来的?”郭大胖沉声问道。
“不知道……我没敢问。”燕子都快哭了。
“芙蓉,你赶紧去厨房问一下,看有没有丢菜刀!我带人去会会他。”郭大胖咬了咬牙,对另一个服务员说了一句,又赶紧叫了另外两个青年,和燕子一起上到三楼,进了屈原包房。
包房里雾腾胖的满是烟味,就像刚着了火似的,把不抽烟的郭大胖呛了个半死。
范飞已喝得面红耳赤,正在口齿不清地接听一个电话:“……花和尚,老子……现在在喝酒……你别吵我……好了,就这样……”
在餐桌上,摆着一把镗亮的斩骨菜刀,上面满是油腻,还粘着些猪皮。
见到郭大胖进来,范飞眉头一皱,把手机往桌上一拍,就想发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