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晏清一直忙到下午临下班,他回办公室时鹿晓在和家里人打电话,语气有些冲。
挂了电话,鹿晓很气地说:“烦死了!又要我去相亲!我哥都没结婚呢哪里轮得到我!”
晏清辉笑一声说:“你跟你哥不能比吧?”
鹿晓反应过来,更气了,“确实!他哪里比得上我!我要是他早八百年就把南舒姐拿下了!都跟他似的,废物成这样,从小一起长大,到现在还没领证!”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在工作时间聊这些好像不太好,就在她犹豫着该怎么迈过这个话题,晏清辉开口:“说得好。”
鹿晓:“……”
这句话像给了鹿晓勇气,接下来十几分钟都在吐槽鹿袁,吐槽完还要感叹一句:“还是晏医生你厉害,之前单身那么久,突然就脱单了,牛!”
晏清辉沉默几秒,忽然说一句:“其实我们半斤八两。”
鹿晓一顿,“啊?”
晏清辉没再多少,摆摆手示意她到下班时间了。
虽然在下班面前,八卦显得比较重要,但再借三个胆,鹿晓也不敢八卦晏清辉。
鹿晓离开后,晏清辉去了趟卫生间,出来发现手机上多了一通未接来电,座机,疗养院那边打来的。
他放下水杯,拨过去。
“喂,晏医生是吗?院里忽然不知道从哪儿来了很多记者,说是要采访耿——哎!哎!你们干什么!不能进!这里不能进!喂!嘟嘟嘟——”
电话挂断。
晏清辉快速脱了大褂,抓起车钥匙就离开了医院。
他前脚刚出门,手机又响了,来电显示是满月。
晏清辉顿了下,没有接通。
等电话挂断,他坐上车,微信弹出消息。
-你等着我,我去找你。
来自满月。
他盯着这八个字,几秒后忽然扯唇笑了下。
车里窗户没关,风从前窗灌进来,很快又从后窗出去。
转瞬之间,带走了车厢里所有的闷躁。
连同晏清辉心中的郁气。
他很难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像久旱的沙漠逢一丝甘霖,也像负重前行的骆驼卸下包袱。
他看向车窗前方,一棵树立起,远远看像一片森林,森林深处升起红日,光似河,覆盖在森林深处。
这是落日的尽头,更像初始的清晨。
几分钟后,晏清辉拿起手机给满月拨去电话,他一边打电话一边驱动车辆。
满月几乎是秒接,电话那头的她气喘吁吁,像在奔跑。
奔跑着见他。
晏清辉微微蹙眉,“缓一缓。”
满月很着急,“没事,我在我妈这儿,很快就到你那里了,晏清辉,你等等我好不好?”
“当然好,”晏清辉说,“但是你先缓一缓,听我说。”
“满月,不用跑,我不会走,我去接你好不好?你把地址给我,我可以去接你。”
可以让你看看,我是安全的。
话落,电话里的风声小了很多,呼吸声渐渐平稳,几秒过去,满月出声,“好,你来接我,我等你。”
“嗯,别担心,我没事。”晏清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