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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对我讲出这样一番肺腑之言,便说明你还是阴丽华。我不敢信誓旦旦的承诺些什么,也没法保证自己一定能当个好皇帝,但是……我希望能结束战乱,希望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希望给予一日三餐,希望他们能得一家团聚……这样的愿望,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累人,但再苦再累,只要我不放弃,便终有实现的一日。”他握紧我的手,轻轻将我揽在怀里,“我希望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因为……你是我的全部动力。”
风越来越大,刮得人像是要飞起来般,我扯着他的衣襟,瑟瑟发抖。
明明是夏日,我却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双腿膝盖又酸又麻,差点连站都站不住了:“要下雨了。”我皱着眉嘟哝,“我走不了路了。”
身上一轻,我被他拦腰打横抱起:“先找地方避雨。”
躲进这处凹洞前,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已经将我俩给淋成了落汤鸡,进洞的时候只是觉得松了口气,然后刘秀抱我找了处干燥的地方暂时先坐了起来,我揉着麻木的小腿,感觉膝盖又疼又痒,恨不能拿把刀斫了去。的ae
侥幸的是洞里的一处角落居然存有干草和枯枝,刘秀生了火,回头见我满脸痛苦的模样,慌得变了脸色:“不是说腿伤无碍了吗?”
我咝咝吸气:“碰上阴天下雨就不行了。”
他默想了片刻,把身上的衣裳脱了下来,外衣湿了,他随手脱了扔地上,然后把内里的小衣也扒拉下来,□裸的露出精壮的胸背。
我只瞄了两眼,心跳便开始紊乱了。他倒没什么异样,专心的将内衣裹住了我的腿:“衣裳湿了,要不要脱下来烤干?”
舔了舔干涩的唇,我赧颜:“好。”慢吞吞的把外衣剥到一半,突然记起自己为了方便行军打仗,贴身用丈尺长的绢布素胸勒腰,加上这一层布料后,又怕穿衣多了闷热,便没再穿亵衣。
我紧了紧衣襟,有些为难。
“怎么了?”的9f
我咬唇,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黄花大姑娘了,犯不着为了脱件外衣跟他多矫情什么,只是……有些东西却仍是让我心存芥蒂。
思量良久,我终于憋着气问:“你怕不怕我?”
他露出一抹困惑的表情。
我叹了口气,慢慢卸去衣衫,然后转身背向他,三下五除二的将束胸的罗绢也扯散了。
满头青丝盘了男儿发髻,我裸着背,闭上眼睛:“怕的话,就把眼睛闭上。”
身后再无声响。
沉默许久之后,有双温暖的手抚上后背,我打了个冷颤,险些哭了出来。
“怎么搞成这样?”
我屏息:“自己弄的,是不是觉得我挺心狠的?”
背上的伤口虽然早已愈合,却因为当时经常被我故意弄裂疮疤,结果伤口反复受创,最终留下了无法磨灭的丑陋伤疤。
我能清楚的感触到那双附着在我背上的手,正如何高高低低,坑坑洼洼的在缓慢移动。
“还疼不疼?”
“比这两条腿好多了,除了伤疤丑了点,其他的没什么感觉。”我尽量放慢语速,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在淡淡的叙述着。
背后没了动静,我僵硬的梗着脖子,紧张不安的绷紧了身体。
洞外雨声如泄洪一般,电闪雷鸣,狂风呼啸,我有些害怕的抱住了自己的肩膀,想将自己蜷缩起来。不知怎么的,那种微妙的自卑情愫竟慢慢渗进我的心里,让我越来越彷徨。
那声微弱的抽气声就在这个时候从我脑后猝然响起,紧接着正瑟缩自卑的我,被拥进一具温暖的怀抱。他把脸埋在我的颈窝,沉闷的吸气,微微发颤。
我愣怔片刻,骤然明白过来。
“秀儿……”伸手绕向身后,轻触他的面颊。
粗重的呼吸声悠长而沉闷的萦绕在我耳边,他不说话,只是将我抱得更加紧了。
肌肤相抵,我俩正用一种近乎□的方式紧贴在一起,然而无关旖旎缠绵,无关□放纵,他抱着我,我靠着他,却在平静中感受到了彼此间的依赖。
相濡以沫。
他之于我,我之于他。
彼此心连心的靠在一起,让我有了一种全然放松的惬意和安详。
难道这就是他们说的幸福?
雨过天晴,当我们两个人离开那处壁洞时才发觉原来冥冥中恰有因缘,那处地方正是五年前小长安遇劫,我抱着刘兴逃难途中中箭,刘秀在此替我拔箭疗伤的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