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来的都是那么的突如其来,诸如当年奶奶的离开一样,那么的突如其来。
他不自觉地将手中那还未曾送出的物品给紧紧地握紧,就好似想要将它融入手心一般。
直到痛感不断地刺激地他的神经,他才发现,手心不知何时已经被划下了一道鲜血淋漓的伤痕。
契阔看了一眼手上那道混杂在许多大大小小划痕中的血印,轻轻地甩了甩手上的血珠,缓缓地向着院门的方向走去。
汀子成再一次不安稳地翻了个身,明明脑袋沉得如石头一般,可不知为何他就是不能安稳地睡去。
脑海中全是契阔今日离开时的身影。
汀子成有些烦躁地坐起了身,看着身旁依旧在床上放着的那些小物件皱起了眉。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不知凝视了多久,最后像是终于认输了一般,动身将床边的物品一个一个收好。
最后只剩下那黑色盒子还在床边放着,汀子成小心翼翼地将其他物品都放在自己床边的柜子之后,才慢慢移动到了那个盒子身旁。
他将盒子轻轻地拿到了手中,就好似在捧着一个极其珍贵的宝物一般,生怕下一秒它就会破碎。
他小心翼翼地将它打开,细细地再次查看起了盒子中的物品。
而这时的他才发现,在每一个工具的握手处都被契阔细细地刻下了一个字。
汀子成有些出神地将手指抚上了那一个个被主人精心雕刻下的字体。
契阔教过他,是汀。
汀子成就这样在昏暗的月光下一下一下细细地描摹着那个字的身形,就好似在透过这些痕迹去触碰他那不敢触碰的人一般。
可最后,他却还是将这一切放好,小心翼翼地藏匿于柜子的深处。
汀子成做好这一切之后,彻底没了睡意。
他干脆走到了房间的窗户前,将窗户大打开了起来。
冷风顺着窗口席卷了他的身体,带来了秋的凉意。
今晚上的月亮很圆。
汀子成看着皎洁的月光出了神,他透过这一层又一层无形的隔阂,好似看见了他的挚爱之人。
“胆小鬼。”汀子成轻笑了一声,在寂静的夜轻轻地说出了内心的秘密。
他是个胆小鬼。
满月之节,家家同至亲之人共享团圆之意,只有他——
连碰到这洁白的月光都觉得刺痛。
汀子成第二日毫不意外的感冒了,头痛发烧喉咙痒,跟商量好似的一样手拉手来看他了。
田翼站在门口的方向向着里面大喊道:“你好点了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