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阔转身看去,疑问的话语还未问出口,只见身前的人突然垫起了脚来,随后契阔便感觉自己的鼻尖上传来了温热的触感。
契阔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可等他意识到什么的时候汀子成已经重新站好在原地了:“谢谢你。”
汀子成知道契阔是在为他说话,他隐隐约约地能感觉到契阔知道了一些事情,他并不知道契阔是从何知道的,可在契阔站在他身前的那一刻,汀子成便想这么做了。
契阔笑了一下,他们二人都没有多言,只是看着对方他们便好像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所思所想。
一切都无须多言。
契阔自然地牵起了汀子成垂落在身旁的手,在手心相抵,十指相扣的那一瞬间——
“不客气。”
——
契阔与汀子成二人以林觅风的名义走访了城镇中的许多人家,直到天开始泛起朦胧的黑之时他们才再次与田翼和顾慎二人汇合。
田翼一边脸色有些郁闷地向前走着,一边问道:“我们两个人住哪里啊?”
今天下午,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他们几人亲眼目睹了数不清的人们被那数不尽的病魔缠身在床,濒临死亡的模样,所以此时几人的心情也不免沉重了起来,气氛也十分压抑。。
汀子成摇了摇头:“不知道。”
田翼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不适的心情,没怎么思考地随口说道:“嗯,我想想,这样行不行,我和你睡一间房,那个谁和契阔睡一间房。”
话音落下,本在一旁静静思考着事情的契阔瞬间收回了自己的心绪,刚准备开口回答“不行”,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身旁的人既比他还快得回复了田翼。
汀子成:“不行。”
闻言,田翼瞬间想起了什么,他飞快地瞥了一眼他身旁的契阔与汀子成,本人其实没有什么意思,然而汀子成却就从哪十分速度的一瞥中联想到了什么。
回答的时候并不觉得什么,然而对方这有些诡异的一瞥,却让他不自在了起来。
汀子成轻轻咳嗽了一声:“额,那个因为我们两个人睡一间房,所以刚刚你说的那个不行。”
话音落下,这一次田翼实实在在地用诡异的眼神再次瞥了自己身旁的二人一眼。
汀子成的耳朵瞬间就红了,说出的话跟不上自己的脑子,本来只是想简单的解释一下,把刚刚微妙的诡异气氛给盖过去,谁知这一解释,气氛更加微妙,诡异了······
契阔看着汀子成自暴自弃低下了头不再说话的模样笑了笑,在几人的眼皮下不动声色地牵起了汀子成垂落在身旁的手,轻轻地捏了几下。
田翼没有再多嘴,十分识趣地好好走起了自己的路,重新沉浸于自己的想象世界中了,一时之间几人重新回归与沉默,相继无言地向着城镇的外围走去。
契阔与汀子成比田翼他们二人慢一步,不紧不慢地他们身后。
身旁突然安静了下去,汀子成空白的脑海中便又迅速地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给占据了而去,自从他知道他父亲的病之后,他便总是这样,脑子一旦空了下来,就开始忍不住地想东想西。
汀子成有些出神地看着自己脚下的路,一步一步小心地走着。
突然,手上再次传来了细细的触感——契阔摇了摇他的手。
汀子成收回了自己飘远的思绪,不解地看向了身旁的人,只见契阔还是一本正经地目视着前方的路,就好像刚刚的那个动作并不是他做的一般。
然而目视前方的契阔好似感觉到了汀子成投来的视线,但他并没有转头看向他,而是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牵了起来,头还保持着看向前方的姿势微微向着汀子成的方向偏过去了一些。
“我挺想和你睡的。”
话音落下,汀子成愣在了原地,那熟悉的绯红熟练有快速地爬上了他的耳尖。
汀子成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甚至忘记了该怎么迈出脚走路。只能傻傻地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呆呆地看着身前的人,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他甚至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因为心脏巨大的跳动而昏过去。
然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还在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欣赏起了汀子成此刻有些慌张的模样。
“今天下午考察的怎么样了?”
突然身后传来的熟悉女声打断了二人。
契阔转身看去,只见林觅风一身疲态地向着他们二人缓缓走来,最后站定于他们的面前。
只见她的目光在契阔身上短暂的停留了一下便迅速地移到了汀子成身上,微微张开口好似想说些什么,然而在看清汀子成通红的脸之后她微微愣了一下,话到嘴边一改便成了询问:“你那里不舒服吗?”
突然被问话的汀子成赶忙摇起了头来,目光坚定得注视着林觅风,在一缕冷风拂过之时缓缓地答道:“太热了。”
话音落下,林觅风紧紧身上的外衣,看着身前的人欲言又止了起来。
契阔也在冷风中将自己的外衣紧了紧,看向了远处飘落下的几朵落叶,一本正经地说道:“嗯,快冬天了,是挺热的。”
此话一出,汀子成与林觅风瞬间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他,林觅风还在茫然阶段,因为契阔的语气以及表情都太过于正经了,她都开始怀疑是自己的体感出问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