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个男人,也值得去偷?
兄长的堂堂性命,就葬送在这样一对卑陋之人的手里?
胸膛之中血气翻涌,恨意陡生。
人群里爆发出一声嘶吼,先前叫嚣了一路的农妇,冲上去就打,先揪住女人的头发,甩了两巴掌,接着又打男人,连踢带咬,最后自己又要跳井,被众人一拥而上给拦住了,只好坐在原地干嚎。
几个年长的婆子,围上去劝,男人们则站在原地,显得有些无措。
地上的奸夫,暗中起身,打量时机想要逃跑,严霁楼心里一沉,上去就要拿人。
这时,背后的门嘎然一声,忽然开了,只听见响起清脆的一声,“怎么了?”
人群霎时安静下来。
严霁楼止住了脚步,回头,说话的是一个女人。
女人穿一身白色粗麻孝服,额头光洁明亮,上绾着白色系带,窈窕身姿拢在宽袍大袖中,风一吹,掐着一截细腰,摇摇地过来。
众人哗然散开,让出一条大路。
女人施施然走来,隔着老远,就发现了人群中的严霁楼,微微眯起眼,像是在审视,不过很快就转移视线,看向地上这对野鸳鸯。
“我才睡醒,这是怎么了?”女人轻轻揉着眉心,声音有些沙哑。
“严大媳妇,你还不知道,这对狗男女,在你家柴房里弄那等下作事!”人群里有人说。
沈绿腰看说话人一眼,不紧不慢道:“这种事,是别人的家务事,我看不懂,也管不了,至于该怎么做,还是去叫族长稳妥,相信等长辈们过来,事情就会有个说法,另外,各位乡亲的热闹看够了,也请回家吧,莫要扰了亡夫的头七,叫亡夫死后还不得安稳。”
说完,也不再多话,径直走到院墙下,点起一盆火,跪在地上烧纸。
橘红色火光将那背影的边缘,燎得极亮,像是用夜色剪的剪影。
原来,她就是兄长的遗孀。
——害死兄长的蛇蝎遗孀。
严霁楼袖中的拳头,松开又握紧,一路上熊熊燃烧的复仇火焰,被一盆冰水浇灭,只留下迷乱的烟雾。
外面大门口传来一记洪钟声音。
严霁楼远远望去。
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老人,身穿褐色葛布袍,头戴乌木冠,瘦脸长须。
严霁楼一眼认出了他。
老人越过人群,径直望过来,显然也认出了他,惊诧地叫了一声:“侄孙!”
“见过九叔公。”
“霁楼,你怎么回来了!”
“一听说家里的事,我就向书院告假,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兄长的丧事,没有亲自为兄长披麻戴孝,心里实在有愧。”
提起严青,这位九叔公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垂下几滴眼泪。
“严青命苦啊……”
这下严霁楼反倒安慰起他。
说完严青,老族长终于想起正事。
看向地上的男女,那两人终于知道不妙,女人低着头,暗自垂泪,男人蹲在一旁,脸色沉默灰败。
老族长一摆手,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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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处理完,人群散尽后,夜已深了,严霁楼和老族长在灯下叙旧。
“你这时候回来,多可惜。”老族长点起一杆烟枪,在油灯底下吞云吐雾。
“不可惜,我反而后悔回来得太迟了。”迟到没见上兄长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