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私心来讲,这八姐儿未尝没有,如果邹氏给她挑了一个健康的男人,一家理想的婚事,她也许就不会来告诉自己这些了。
那让自己去做六姐儿陪嫁的事她不是就没说嘛,她还真不信她就找不到这么一个提醒自己的机会。
因为这毕竟是要冒风险的,而八姐儿这样的身份不最怕的就是风险吗?
她理解!
其实说来说去,还是邹氏行事太过了,她才捡到这份渔人之利!
只不过捡到这渔人之利又如何,她不是还是一筹莫展,身在矮檐下,敌人既强大又卑鄙,她是防不胜防呀。
也许……也许邹氏已经开始行动了……
这个想法吓得她脊梁骨一阵冒冷汗,步子也不由得停了下来。
记得前一段时间,翰林大学士的女儿就闹了一件丑闻,一样的和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贴身的肚兜却落进了一个下人手里,不知怎么搜了出来,一顶私通的帽子扣了下来,那女儿自然百口莫辩,羞愤之下竟然就自裁而死。
她的这个大伯母会不会……会不会也想这个损招呢?
其实……也不见得非这样,她还可以……还可以随便雇个男人潜进她的屋子里,然后诬陷和她有私情。
再或者……
越想越心惊,她不敢再想下去,步子也越迈越沉重,直到最后有气无力地站住,蹲下身。
“姑娘……”走在前面的青杏回过头来,惊异的看着她,但看见她清秀的小脸上那满脸的泪时立刻吓坏了,“姑娘,您……您这是怎么了……”
她深吸口气,摇摇头,“我累了,想回去!”
青杏自然满心骇异,但看着自家姑娘那站起来、毅然转身的身影,也只好快速跟上。
“九姑娘好!”
忽然前面远远走来一个穿着大红色焦布比甲的窈窕身影,正是那翠翘。
“翠翘姐,忙什么呢?”
青杏知道她心情不好,不待她开口,赶紧上前笑眯眯的招呼。
“哎,”一听青杏问这话,那翠翘立刻垮了脸,“也没忙什么,大舅夫人过来了,这不,夫人让我去和厨房说一声加菜,要留舅夫人的饭呢。”
“哦……”青杏立刻点点头,看她一眼。
她眉眼不动,脸色不变,只是在心里暗暗笑了。
蒋氏为了攀高枝,和邹氏合谋将她拟定六姐儿陪嫁的人选,这样自然就要去回了严氏。
严氏开始倒也没说什么,因为这蒋氏为了安抚严氏,托人立马就给这蒋宇兴说了某大家的庶女,但是没想到事情生变,刚订好了,那家的姑娘竟然就病死了。
多腻歪呀!
而且那户大家还不愿退订,想将自己一个痴傻的女儿代替原先那个嫁给蒋宇兴。
严氏又岂会让自己的独子娶一个傻子,所以毅然退了。
但没想到那户大家嫌丢了面子,气不顺竟然往外宣扬说自家女儿本好好的,订了亲就病了还死了,其实是那蒋家大少蒋宇兴克妻呢。
你说这事……哎!
那严氏又什么人,追源溯本,就将这事归结到蒋氏头上,几乎每天都跑蒋氏这里来又哭又闹。
蒋氏自然上火,现在连安都不去请了,每日都托病躺在屋里,只不过这依然抵挡不住严氏骚扰的脚步。
转眼翠翘就走远了,而九姐儿也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看着那古香古色、熟悉的一切,九姐儿那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禁不住蹙了起来。
笑了半天别人,可是这一刻还是要面对自己的问题呀?
到底该怎么办呢?一定要想个办法,不能总是被动挨打……
“姑娘,周妈妈过来了!”就在这时,青桃推门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周妈妈。
“周妈妈,来,快坐!”九姐儿只好暂时将思绪收起来,赶紧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