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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并非事事都能遂人所愿,哪怕很努力。
滨中的年级前二十榜单是贴在公告栏里公示的,说是为了鼓励同学奋斗。
月考张榜那天,鹿时深比谁都着急地去围观。奈何,满心期待去,垂头丧气回。
鹿时深考了第十七名,虽然重回年级前二十,但他却高兴不起来。
高二榜单边,并排贴着高三月考榜单。
陆时生开学以来几乎全身心投入竞赛,没正常上几天课,再次回归高三月考,依然稳坐理科第一的宝座。
鹿时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觉得已经全力以赴了,但看来,在滨中,是高手过招,勤不是次次都能补拙。
“小鹿,你好厉害!”
鹿时深正神伤,听见旁边熟悉声音,是高一(三)班老同学,沈正儒。沈正儒没在榜单上。
自打文理分科后,他只在第一次月考时进过前二十,往后反而越考排名越低,可他一直找不到原因。
鹿时深谦虚了一下,说:“没有,运气好。”
但这谦虚在沈正儒听来,更像虚伪的炫耀。
沈正儒不明白,他为什么对鹿时深会有敌意。可能因为鹿时深是他认识的人里,唯一一个被他看不起之后,反而还超越了他的人。
从那次鹿时深考进年级前五十开始,这敌意种子便根深蒂固地埋下了,十佳歌手时渐渐萌芽,广播社大获成功后开始疯狂滋长。
鹿时深不知道,点歌台风波之后,很多滨中同学心目中,他和广播社成了反抗“家长专制”的“自由先锋”。
但没人深究,为什么在住校制的滨中,会有家长知道校园广播在晚自习前播放什么歌曲。
除非,是有学生把点歌台的情况特地告诉了家长们。
点歌台被暂停后,鹿时深果然受了打击,听说期中考也考得特别差。沈正儒这才安心,觉得鹿时深果然不能一直“好运”。
可他没想到,自己撺掇爸妈联合其他家长一起发起的投诉,最后被鹿海诚平息了,甚至还成了鹿时深成为“自由先锋”的契机。
他更没想到,此后,鹿时深奋起直追,居然在这次月考中重新爬上了前二十的榜单。
……
放榜那天下午,鹿时深约了学长在学校图书馆自习。
陆时生见小孩儿明显心情低落,猜到了大概,又一次后悔把名次定高了。
“进步明显。”他语气轻松地表扬,“也就差了两名,要不……”
“不要。”鹿时深打断道,明显怄着气,“反正圣诞不在周末,不出去玩了。”
陆时生没反对,只轻声安慰:“功不唐捐,鹿时深,你自己说的。”
鹿时深搪塞:“我知道,我没事。”
能刻苦学习这么长时间,鹿时深的执着不单是为了广播社,更不是为了出去玩。
他查了南城几所名校的分数线,算来算去,发现不能保持年级前十,他甚至没法和陆时生考去同一座城市。
所以,他想考前十,可费劲半天,前十五都进不去。想到这里,他由衷觉得心累,往桌上一趴,把头埋进臂弯。
陆时生知道小孩儿还难过,单手支头,凑近道:“圣诞不能出去玩,元旦可以。还去溜冰怎么样?作为重回前二十的奖励。”
鹿时深趴着闷闷咳嗽了两声,扭头才发现对方的脸挨得这么近,心跳漏了一拍,小声说:“好。”
他看见学长头发上落了根羽绒服里飞出来的羽毛,没想太多,微微起身,凑上去把羽毛吹开了。
“干嘛呢?”陆时生问。
他伸手抓住那根羽毛,递到陆时生眼前,露出点笑,道:“鹅毛当令箭,命令你给本少爷讲数学题。”
陆时生见小孩儿笑了,稍稍放心。
图书馆自习室为了透气开着窗,鹿时深大概冷了,又咳了起来。陆时生起身要去关窗,却被拦住了。
“咳咳咳,别关。”鹿时深捂着嘴,“你不觉得自习室里很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