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臣的脸刷地一下变红了。
期末考试结束后,陆衍臣他们迎来了暑假。
每年寒暑假,陆衍臣和宋清时都会在老家的爷爷奶奶那边住上一段时间,这个暑假也不例外。
爷爷奶奶务农了一辈子,辛苦惯了,即便年近六十,也仍不肯停下来歇息,每天仍旧早出晚归的,下地锄草、施肥。
当然陆衍臣和宋清时两人在老家也没闲着,他们被派去看瓜田。
爷爷奶奶家有一大片瓜田,因为瓜田在山上,若是无人看管,可能会有人偷瓜。
平日家里只有两个老人没办法,只能扎一个稻草人放在田里吓唬人,这下两个孙子来了,正好可以物尽其用。
瓜田在山上,他们需要通过山间小径来到后山,走到一半时,陆衍臣突然往后望了一眼,他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有些胆寒地道:“那是什么,不会是蛇吧?”
宋清时向后望了一眼,十分淡定地道:“不是,只是树枝而已。”
“哦……”
别看陆衍臣平时胆子挺大的,好像无所不能似的,但他也有怕的东西,那便是蛇。
自从他们第一天上山,路上遇到一条蛇横在小路上,陆衍臣便落下了这毛病,路上看见细长状的东西,比如绳子、树枝之类的都能让他惊疑好半天。
明明还没有被蛇咬,却落下了十年怕井绳的毛病。
在这方面,宋清时可比他强多了。可能是小的时候生活条件不太好,以前杨柳租的那间地下室经常会冒出蟑螂、老鼠之类的,每次看到这些东西他都能面不改色地经过它们,甚至一脚踩死它们。
至于蛇,只要不是毒蛇,他觉得和蟑螂、老鼠之类的没什么区别。
瓜田离家并不远,走路十几分钟左右就到了,山上一整块瓜田都是他们家的,绵绵延延地看不见边,风一吹,瓜叶便像波浪一般起伏,一个又一个圆润的大西瓜躺在地上,仿佛在懒洋洋地晒太阳一般。
瓜田旁边有个草棚,里面用木头搭了一张简易床,可坐着可躺着,旁边插着一个歪歪斜斜的稻草人,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打理,身上充当衣服的破布都溅上了无数雨后的泥点。
陆衍臣走过去将它扶正了一些。
其实看瓜田,完全是起一个威慑的作用,大部分偷瓜贼都不是真正的小偷,大都都是路过的村民,有时一时口渴了或者看见瓜起了贪恋,觉得没人在摘一个瓜也没人看见,便顺手牵羊地牵一个走了。
一旦有人在,他们便没有那个胆子偷了。
因此两人并不需要花费多大的心力在上面,为了避免无聊,他们还将暑假作业带上了,没事做会儿作业。
他们来的时候是上午八点左右,这时还不怎么热,坐在草棚下,吹着夏风还挺惬意的。
只是他们完全低估了夏天的太阳,随着太阳渐渐升高,阳光的热度也逐渐变得灼人起来了。此刻的太阳宛如一个火炉一般,炙烤着大地,热浪如同潮水一般朝两人扑来。
这山里头又没有什么可以扇风的道具,他们今天出门忘记带扇子了,真是失策。
没过一会儿,陆衍臣就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满头大汗。
他将两边袖子都高高地卷到肩膀上,露出两条臂膀,时不时抬起湿漉漉的手背擦擦自己快流到眼里的汗。
这时,他突然感到额头一凉,一只微凉的手触上自己的额头,沿着他的太阳穴、脸颊的方向将他额头上的汗抹开。
宋清时站在他面前,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臣臣,你出了好多汗。”
明明同样的夏天、同样的地点,他给人的感觉是热得快融化了一般,宋清时却仿佛一点都不热似的,给人清清爽爽的感觉。
宋清时白净的手因为帮他抹汗变得湿漉漉的,那微凉的触感似乎从皮肤的接触面化开了一般,流到他全身。
陆衍臣的心尖微颤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觉有一丝尴尬,好像有点无法直视眼前的宋清时,他背过身,掀起自己的衣摆擦脸上的汗,露出了自己颇有几分样子的腹肌。
为了缓解尴尬,他朝外大喊了一句:“热死了!”
这时,远处的草丛突然发出一声轻响,里面隐约透出个人影,陆衍臣顿了顿,指着那人喊:“喂,你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