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晚十点多钟的时候,总支书记梁守正坐在屋子里和女儿桂芳在谈话。
“桂芳!”梁守正态度严肃地对着女儿说,“这几天你好象有什么心事?”
“没啥。”桂芳板着面孔说。
“没啥,为什么有些不痛快呢?”
“……”桂芳把头低下,用手摸着辫子。
“桂芳,你不是小孩子啦,眼看是二十几岁的大姑娘啦;又是共青团员。有啥事都应该对爸爸讲,再说爸爸可是党总支书记呀!”
桂芳知道爸爸看出自己这几天的情绪有些不正常,她想对爸爸谈谈自己的心事,可是又觉得事情有点难谈,怎么好意思在爸爸面前说自己怀疑情人和别的女人有关系呢?
“怎么样,怎么样,你这个死老头子又想干涉我女儿的亲事吧?”桂芳妈从里屋走出来听见梁守正的谈话,马上质问道。
“没有你的事,睡你的觉去吧!”梁守正有些不耐烦地说。
“没有我的事?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的终身大事我可不能不管。”
“妈妈!你看你,嚷吵什么?!”桂芳劝着妈妈说。
“爸爸和我谈正经事。”
“啊!你们父女两个人都不叫我讲话,我可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啦!”桂芳妈一甩袖子走到里屋睡觉去了。
“桂芳,你说话呀!一个共青团员在党的面前应该忠诚老实!”
桂芳一看爸爸的态度十分严肃,知道再不谈是不行的。于是她就眼泪汪汪地说:“这个人过去我一直认为他是很好的。可是……”
“可是什么?”
桂芳无奈,只得把那天晚间偶尔发现李文彬偷偷地给一女人写信的事和他从砖墙里拿出白色毛笔用白水写字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原原本本的对着爸爸说了一遍。然后抽噎着说:“爸爸你说……他该有多么不老实……”
梁守正一听桂芳的话,心中感到吃惊,他心情激动地对着桂芳说:“哎呀!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不好意思么!……”桂芳忸忸怩怩地把头歪到一边去。
“傻孩子!这是什么问题,还不好意思?!”梁守正真有点发火啦,“根据你说的情况,他好象是写密信哪!好人为什么会写密信呢,只有特务才这样办哪!……”
“啊?!”桂芳一听“特务”两字,头都有些发昏了.眼冒金花,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倒不是肯定说他是特务,但是他的行为是可疑的。”梁守正用手摸抚着桂芳的头,安慰地说,“爸爸为什么要找你谈话呢,就是要告诉你李文彬这个人可能有政治问题。我问你,你知道他解放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桂芳摇摇头没讲话。上牙齿咬着下嘴唇,眼泪噗哒噗哒地落在身上。
“你知道他的出身历史吗?”
桂芳又摇摇头。
“是呀!这一点我也有责任。过去思想太麻痹,虽然也知道他有些滑头滑脑的,但是他的工作表现还不坏,所以对这个人的出身历史审查了解得就不够;对你的帮助也太少!”
“爸爸!……”桂芳抽抽搭搭地呜咽着,一下子把头贴在梁守正的身上。
“一个共青团员对待自己的婚姻问题,不能只从个人的感情出发,应该首先在政治上互相了解;要正确地对待自己的恋爱问题。”
梁守正对女儿进行一番耐心的教育以后,态度十分诚恳地说:“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呢?”
“假如他是特务,当然和他一刀两断,坚决断绝关系!”桂芳严肃而坚决地表示了态度。
“好!这才是一个共青团员应有的态度。可是因为现在还不能说他就是特务,所以也不要急于和他公开决裂。只是注意考查了解他的言行就行。”
“好!我一定按党的指示去做!”
梁守正看女儿答应得很干脆,就笑了。然后又马上转为严肃地说。“但是我们可要把话说清楚;可不能感情用事,把党的机密给泄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