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儿似乎不甚在意,只淡淡道:“温小姐似乎误会了,我并非柳太医,柳太医是我的爷爷。”
温怜讶异:“爷爷?那你……”
一般人,可进不了宫,更何况还是后宫!
柳叶儿似乎早就料到了温怜的疑惑,这么多年来,她也不止一次面对这样的质疑,解释道:“柳叶儿自小跟随爷爷学医,温小姐大可放心。”
贺桢林听闻温怜病了,便找来太医院院首柳真为温怜诊治,然而柳真快八十岁高龄了,日常有午休的习惯,等了一个时辰后实在是撑不住了。
然而贺桢林可不管这些,命令柳真必须替温怜把病治好。柳叶儿看不过去,便接下重担,直接让柳真回去休息。
毕竟,一个养在后宫的富贵小姐,能有多大的病呢?
柳叶儿对此不屑一顾,无非是一些闲出来的富贵病罢了。
一见着温怜的模样,柳叶儿心道果真如此,如此貌美的女人,怕不是平时连走路都要人抬着,吃饭都要别人替她夹菜,哪会有什么病!
然而温怜却没注意柳叶儿的心思,只是惊叹地看着她。
虽说大周并不限制女子行医,但是女子行医本就稀少,更何况是柳叶儿这般年纪轻轻的女大夫。
温怜自进宫后就再也没出去过,早就对外面的世界心生向往,然而由于常年战争,根本没机会出去。
自贺玄渊去了漠北后,她在太学听老师讲那些边境塞外的诗歌,每每读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时,那些恢弘的场景,简直如画卷般不在自己的眼前。
外面的世界,似乎是一个禁忌,但于她而言,更像是一个憧憬。
如今,柳叶儿一个活生生在宫外生长的人,还是个女大夫,她的见识,一定是远超自己的,温怜瞬间对她肃然起敬。
她本不打算让人看病的,但这一刻,她却突然改了主意。
她想让柳叶儿为她治病,或者说,她想和柳叶儿交朋友。
更深的原因,她向往这外面的世界,向往着似乎不属于她的世界,向往着有贺玄渊在的世界。
“柳大夫,”温怜靠近柳叶儿坐下,柳叶儿本打算走个流程,为她把一把平安脉,却不想温怜却撩起了自己的袖子。
她的肤色白的刺眼,然而比她手臂更刺眼的,是她手肘处的淤青。
又青又紫,一看就是刚受的伤。
柳叶儿一愣,她不是没见过更严重的伤口,然而她却从未见将这种伤和温怜这样娇滴滴的姑娘联系在一起,于是脱口而出:
“你这是怎么搞的?”
然而此话一出,她便知道自己唐突了。
先不说自己说话有些不符合礼仪,她们大夫行医,一般也并不随意打听病患的受伤原因,尤其还是在极为敏感的深宫。若是一个不小心探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要不就上了贼船,要么就被人灭口。
她赶紧补救:“我不是想打听这些,只是……”
然而温怜并未生气,只是再轻轻撩起裤子。
屋子里没什么外人,温怜便落落大方地展示了自己膝盖处的伤口,这回,柳叶儿直接哑了声。
那处的伤口,比手肘处的,更加惊心动魄!
她被惊得说不出话,只低头细细地查看伤口。温怜实在是太白了,撩起整个裙子,大腿处的肌肤几乎比她的白衣还要亮,简直正如书中所言“吹弹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