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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小如鼠的长史居然不怕死地跑到马前,大呼了一声“殿下”。
孟渔以孟大人自居,此次带到川西的精兵皆守口如瓶,无人知晓他的身份,长史如何得知他是皇子?
他握绳的手背青筋微浮,目光如炬,“你是谁的人?”
长史汗流浃背,“下官,下官……”
孟渔没时间陪他在这打哑谜,也不顾马蹄是否会伤人,一扯缰绳,马蹄高高跃起又落下。
长史滚到一旁,吓得声音都变了,这会儿倒是知道要指挥衙差跟上——要是皇子死在他管辖的地段,他脑袋不保。
温热的风打在孟渔脸上,他不要命地策马奔腾,一遍遍地细捋这两日的事情。
天君教已是强弩之末,为何偏偏选在刘翊阳离城时放火烧山?
长史明知一旦火势蔓延整个川西都难保,为什么要阻拦他前去救援?
难道……难道一切只是个幌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山火,只是为了引诱傅至景进山?
山脉蜿蜒曲折,纵这些时日傅至景对地形有几分熟悉也比不过在山中摸爬滚打多日的当地人,一旦深夜入山,凶多吉少。
目达耳通的傅至景未必看不出有诈,可只要有一分纵火的可能,身受皇命的他只有以身涉险一条路。
这是一场针对傅至景的围剿!
孟渔破荡魂消,恨不得将长出一双翅膀,再快些、再快些去到傅至景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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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至景确实做好了丧命的准备。
从发现山中升腾起白烟到决定割袍断发托人带话只用了一炷香时辰。
亲自领了一队精兵进山,留了些仍镇守山口以防教徒进城作乱。
他明知九死一生却仍不得不赴险如夷,因他身上背负的是千万百姓,身为朝廷命官的他无从退缩。
两刻钟后,傅至景与镇守山口精兵顺着上空的袅袅香烟找到已快燃尽的火苗,既庆幸放火烧山是一个诡计,又不甘于在京中韬光养晦三年多,眼见大事将成,竟然折在半路,除此之外,他心中还有太多浓烈的不舍,皆指向孟渔一人。
他甚至无心思量是谁要夺他的性命,只恨还未替亡母雪恨,又恐来日孟渔在风云诡谲的京中郁郁寡欢寸步难行,好在孟渔如今是朝野认定的九殿下,并非举目无亲,至少刘家父子会护他周全。
傅至景割舍不掉的东西太多,千思万虑,只盼孟渔替他活下去。
想来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若能在闭目之前斩杀恶徒三四,也算不枉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