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听了这话后,心内也十分惶恐,想到连竹雨此刻的处境,她立刻掉下泪来:“你们有没有小雨的消息?”
如果村里人当真把女人当成祭品的话,莲心和小雨都十分危险,她不能再缩在这平房内束手就擒了。
“你别担心,铁柱已经把你的两个朋友都送上了山,她们只要找到个隐秘些的山洞,就不会被发现。”杜为见纪宁落泪,颇有些手足无措,只能拿话来劝解她。
纪宁收住了眼泪,艰难地点了点头后,往后窗处一看,就瞥见了一小簇黑色的细发。
她立刻噤声,又示意杜为与麻子闭上嘴巴。
她指着后窗又捏了捏自己的耳朵,暗示有人趴在那里偷听。
杜为面色大变,麻子的身形也忍不住颤抖起来,是谁躲在后窗那里偷听他们说话?是村里人?
杜为清了清嗓子,开始与纪宁说起了无关紧要的小事,可纪宁脸上的紧绷神色却一丝都没有消散,她不知道趴在后窗上偷听的那个人听到了什么内容,万一被他听到了小雨的藏身之地……
杜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又和纪宁说了会儿话,便与麻子离开纪宁所在的平房,临走前,又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万事小心,不要相信任何一个村里人。”
纪宁点点头,又目光恳切地望向杜为,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
“求你。”
杜为郑重地点了点头,拉着麻子离开纪宁家后,就独自一人去了铁瓦家的平房。
铁瓦家位于婴水村的正中央,与铁柱家是相隔不远的邻居,杜为打算向铁瓦打探一下祭祀的具体内容,只是敲了很久的门,也没有任何动静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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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为只能作罢,转身离去时路过了铁瓦家门口的猪圈,听到里头传来了尖细微弱的鸣叫声,他不以为意,正准备往隔壁的铁柱家去瞧一瞧时。
他脚步一顿,脑海中回忆起了幼时住在乡下时听过的猪叫声,那叫声足以称得上是声嘶力竭。
铁瓦家猪圈里的叫声……一点也不像猪叫,反倒有些像虚弱之人挣扎发出的微弱呼救声。
杜为连忙往回走,打开猪圈的栅栏后,忍着那股冲天的恶臭钻进了狭小的猪圈内。
除了角落里铺着一块白布,里头什么东西都没有,杜为心下一寒,走上前去拉开了那层白布,只见那白布下躺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女人。
那女人脸上满是污泥,双眼涣散无光,依稀能看得出面容清秀,嘴巴一张一合发出了些细微的呼喊声。
杜为把她抱了起来,轻声问道:“你是哪家的媳妇?怎么会在猪圈里?”
那女人呢喃了两声,呆滞的眼神重又聚拢,等她看清了杜为的样貌后,立刻嚎啕大哭:“村长…村长,救我。”
她说话的声音实在太过轻微,杜为听不清楚,只能俯身贴近她的嘴巴,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那女人脸上的泪似滚珠般滴落下来,她气若游丝地说道:“铁瓦…要把我…活埋了,村长,救我。”
又一次的活埋?上一次是连竹雨,这一次是这个被关在猪圈里的女人,铁瓦究竟想做什么?
杜为凝神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见没有什么异样后,他才压低声音对那女人说道:“别怕,我带你出去。”
说完,杜为就把那女人打横抱抱了起来,左手刚推开猪圈的栅栏,就迎面撞上了一张绿豆眼塌鼻梁的男脸。
是铁瓦。
杜为太阳穴一痛,此刻的铁瓦正提着一把镰刀站在猪圈外,他脸上带着阴恻恻的笑意,一双细小的眼睛里透着森然的杀气:“村长,你抱着我媳妇,做什么?”
杜为深呼吸了几口,神色自若道:“我本来是想来和你商量一下祭祀的事情,没想到听到了猪圈里有点声音。”
杜为怀里抱着的女人从铁瓦出现开始,就害怕的浑身颤抖,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铁瓦一笑,说道:“俺媳妇不听话,所以俺就惩罚了她一下,小夫妻间的打打闹闹,村长可别多管闲事哩。”
这话已是非常的不客气,从铁瓦抖动的眉峰中可以瞧出他此刻的心情十分不悦,杜为低下头去,看了眼怀中女人祈求绝望的眼神,纠结半晌后,则笑道:“夫妻间打打闹闹也是有的,只是不好把活人关在猪圈里,要不我带她去赤脚大夫那里瞧瞧?”
铁瓦阴狠的目光望向杜为,盯了几秒后,他轻笑出声道:“自不量力。”
话音刚落,铁瓦就挥动手里的镰刀,朝着杜为的方向砍去。
杜为早有防备,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可铁瓦眼里的嗜血意味愈发浓厚,他捡起地上的石子,全力朝着杜为怀中的女人砸去。
杜为抱着女人行动不便,那石子砸到了女人的脑袋,一声痛呼响起,杜为也怒道:“这是你媳妇,不是畜牲。”
谁知铁瓦却不屑一笑,并不回答杜为的问题,而是继续挥动镰刀朝杜为砍去。
杜为抱着女人,体力逐渐下降,躲了几回后被铁瓦砍中了大腿,剧痛袭来,杜为直直地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