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有些控制不住准头,原本只是想攥住詹兆清的手腕,却一把呼到他的下巴上。
手劲之大,登时,詹驸马的下巴上泛起一抹红痕。
詹兆清吃痛,倒吸一口凉气,啪的一下,拍掉霍循的手,说了句:“哎呀,来不及了,你别闹。”
说话间,他把霍循翻了个面,扯着他的胳膊,褪下了他的外袍,套在了自己身上。
“不行,太危险了,本王不许你这么做。”话没说完,霍循滚下床,攥紧了代表他身份的那条玉带,死活不肯撒手。
詹兆清拽了两下,半寸都拽不出来。霍循好像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詹兆清没同他废话,用手肘狠狠击了一下他后脖颈。
只一下,霍循便不省人事。
安平公主提着包袱推门进来时,她的驸马詹兆清正穿着她兄长的衣服。而她的兄长,昏倒在地,他身上还凌乱套了件府中小厮的衣服。
只一瞬间,霍嫱就猜到了詹兆清的意图。
她走过去,挽上他的胳膊,泪眼朦胧,问:“三郎。你这是做什么?”
不等詹兆清回答,她又摇着头,说:“不行,你需得与我们一道儿走。你不能丢下我和孩子。”
“嫱儿,听话。咱们必须得兵分两路。你和下人们带着皇兄从密道离开,我从角门离开,去京郊大营搬救兵。如今的形式,宫中还不知道有多糟糕。”
霍嫱听完这段话,就松开了手。她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宫里还有年迈的父皇和兄长等着他们去救呢。
詹兆清没有丝毫的犹豫,说完这话后,立刻走出去,招呼管家遣散下人。
家在附近的,愿意离开的,管家给他们下发了银钱。不愿意离开的下人,全部集中在一起,准备随时从密道撤离。
霍循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在窄仄又幽暗的匝道里。
他躺在地上,耳边时不时传来一阵压抑且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啊。。。啊。。。”许是疼的厉害,嗓子都喊哑了。霍循甚至都没有听出是谁的声音。
紧随其后的,是几个老妇人继而连三的打气声。
“用力啊,公主。”
“公主,用力啊,看到孩子的头了。”
听到老妇人喊公主,原本意识还有些模糊霍循下意识蹙紧了眉心,他挣扎着强行从混沌中睁开了眼睛。
他偏过脑袋,寻着声源地看了一眼,三五妇人围在一起,将中间那人护的严严实实的。从他躺的这个位置看去,根本看不到中间人的脸。
但他能猜到,被围在中间的那人是谁。
尤其是,他注意到那只沾了血的云锦绣鞋后,心里更是笃定,中间那个叫的嗓子都沙哑了的女子,正是她的胞妹——霍嫱。
霍循挣扎着站起身,疾步走过去,拨开人群,一眼看到了虚弱至极的霍嫱。
她发丝凌乱,脸上汗泪交加,身上的衣裙满是脏污灰尘,裙摆上沾满了鲜血,看上去很是触目惊心。
“嫱儿。。。”霍循单是看着那片殷红,腿都有点软。
“皇兄。。。啊。。。”霍嫱听到声响,抬眸瞥了他一眼,才喊出生,又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她没忍住,叫出了声。
“公主,别泄气,孩子马上出来了。”一旁的老妇人焦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