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给陈晚荣他们介绍两个男子:“这是王叔,讳思讯。”
年长男子施礼相见:“老朽李思讯,见过各位。”声若洪钟,震人耳膜。
李思讯是何人,陈晚荣不清楚,只知道他是宗室。王翰和吴道子就不同了,二人执礼极恭。吴道子很是真诚的道:“久闻大人画技精湛。尤工山水画作,堪称一绝,今日得见大人,吴道子三生有幸也!”
“好说。好说。”李思讯略一回礼,一副不在乎模样,还没把吴道子这个无名小卒放在心上。
“这是李昭道。”太平公主介绍年青人。
吴道子抢着道:“久闻李大人山水一绝,直追令尊李大人。今日得见李大人父子。幸何如之,幸何如之!”
李昭道是李思讯的儿子,工山水楼阁,在长安地名头不小。打量一阵吴道子,也不大放在心上,略一施礼作罢。
陈晚荣把父子二人的表情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想等会让你们惊讶就是了。
太平公主今天是冲画作来的,见礼一毕。马上就问道:“晚荣,可以开始了么?”
不等陈晚荣说话,王翰手一挥,说声开始了。伙计们把爆竹扔到火堆里,过得片刻,爆竹声响起。好不热闹。两个伙计抬着一块匾额出来上,上面覆以红绸,陈晚荣笑道:“有请公主揭幕。”
今天在这里,身份最尊贵的就是她了,由她揭幕最适宜。太平公主也不客气:“道长,请。”司马承祯名满天下的世外高人,自然是有资格揭幕,宣一声道号,两人各执一角。轻轻一抖。红绸落下,只见匾额上写着“天下画廊”四字。
“好字!”一片赞叹声响起。
太平公主点评道:“风骨清奇。隽秀有力,架构自是不用说了,上乘之作,直追当今名家。是谁的大作?”
“公主过奖,吴道子涂鸦,还请公主不要见笑。”吴道子很谦逊地承认了。
司马承祯不住点头,对这字很是满意。李思讯父子对字赞不绝口,对吴道子的不屑有所减少,多了几分好感。
“挂上去!”王翰吩咐一句,伙计七手八脚把匾额挂上去,引来一片啧啧称赞声。
这画廊有两道门,朱雀大街这边挂好了,延庆街那边自然也要挂一块匾额。相对来说,延庆街要冷清一些,这次请李思讯父子揭幕。父子二人身份尊贵,比起太平公主和司马承祯有所不如,也不客气,揭下红绸。王翰吩咐一句,伙计挂上去。
开张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该是重头戏了,太平公主问道:“是不是可以见识吴先生的画技了?”
她还真是有点急切,陈晚荣笑道:“公主稍等。我们今天这画作别开生面,既然是比试,就得有彩礼。”
太平公主饶有兴趣,打量一眼陈晚荣:“是甚彩礼?”
陈晚荣不答所问,只说一声稍等,抱着一个描金箱子来到门口,伙计忙搬来一张桌子,陈晚荣把箱子放上去,打开盖子。王翰和吴道子抱来一包东物事,放在桌上,解开布片,只见金光灿灿,原来是金锭。
“这是一千两黄金,谁要是赢了吴先生,这黄金就是谁的。”陈晚荣提高声音解说。一千两黄金就是一万银子,真正地一掷万金了,引得围观人众惊讶不置,惊叹声响成一片,良久不绝。惊讶声一了,接着就是一阵议论声,嗡嗡不绝,过了老半天才安静下来。
吴道子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出名的机会,不整点大动静不会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千两黄金是个大数目,不如此,不能显出他地大才。
这是陈晚荣地主意,之所以出这个主意。还有一个想法,要是没有这赏金,即使吴道子今天在比试中胜出,也不见能引来名家,只有名家到来,吴道子地名头才会传出去。
太平公主也是没有想到陈晚荣居然敢悬赏一千两黄金,很是惊讶。李思讯父子心里暗惊,敢如此重赏,这个吴道子必然是大才,小觑之心再收敛几分。
陈晚荣把金饼放到箱子里。盖上盖子,锁上。再进行蜡封,最后用红绸包住,和王翰把桌子抬到门边放好:“有哪位大才愿来一试?”
“是不是真给?”人群里有人不放心。
陈晚荣提高嗓门道:“红口白牙。自然是说话算数。还有公主,道长,两们大人,以及各位见证。”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再也没人有疑问。人群里又是另一番光景,议论纷纷,这赏金会落于谁家之手。不用想也知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么大一笔赏金,必然会有人前来挑战,今天有好戏看了,无不是伸长了脖子,踮起了脚尖。准备瞧个真切。
伙计把作画地一应工具准备好,一张宽大地桌子上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上等画布。吴道子走上前来,双手一抱拳:“各位:吴道子不才,愿抛砖引玉,与各位大才切磋。”
这是为了成名,而不是狂妄。是以吴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