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额头上的青筋直跳,眼里如欲喷出火来,想救救不了。想找睿宗求情,睿宗根本不给他机会,叫人推搡着他来看行法,几乎把胸膛给气炸了。
陈晚荣出班道:“皇上,还有一个乱法吐蕃人没有予以惩戒。”
睿宗很是感兴趣,问道:“是谁?你指出来。”
陈晚荣看着达布道:“就是他。昨天在街上强买。给臣撞破。本该十两银子的东西,他只给六两,还耍横,说大唐的律法管不着他。”
“沈卿!”睿宗招呼一声。
沈榷上前喝问道:“可有此事?”
有了前车之鉴,达布要横也横不起来了,脸色大变:“有有有,有这回事!”
“打三十棍!”沈榷非常干脆的断了他的罪。
达布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这位大人昨天打过我三十马鞭了。”
陈晚荣冷冷的道:“昨天是教训你,并不是代表朝廷行法。今天。你该为你昨天地狂妄无知领罪了!”
龙武军兵士把达布掀翻在地,开始行法。格桑瞅着陈晚荣问道:“请问大人高姓大名?”
陈晚荣看他眼里闪着凶光,知道他不服气。大声回答道:“我姓陈,叫陈晚荣!”
格桑施礼道:“谢陈大人出手,教训达布这不成器的东西。”
嘴里在道谢,心里却是恨得要命,陈晚荣不去理他,冷冰冰地回一句:“不客气!”
等到打完,格桑还没有说话,睿宗先发话了:“格桑,你现在可以走了。沈卿。代朕送客。格桑,回去告诉你们的人,朕不会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请吧!”沈榷侧身送客。
格桑这次前来长安身负秘密使命,和唐朝交涉不过是其中一个不重要的使命罢了。最重要的是有使者这个身份,行事就方便多了。按照出使的规定,办完事就得离开,要是现在就走,正事还没开始办,他不可能再呆在长安。于大计不利。
权衡一番,格桑决定忍了,恢复平静道:“陛下,格桑奉命前来议和,还请陛下允准。”
太平公主接过话头:“议和?废话!你们吐蕃多少次和大唐议和,又多少下次撕毁和议,出兵骚扰大唐?你还有脸说这话!”
唐朝和吐蕃打打和和,几十年下来,都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回了。议和二字根本就是没用的废话。
格桑为了正事。只得再次忍了:“公主有所不知,格桑是带着十二分地真诚前来。大吐蕃是真心想和大唐做朋友,大吐蕃赞普墀德祖赞愿意和大唐皇帝陛下永做兄弟!”
赞普是首领地意思,当时吐蕃是墀德祖赞在位。
“要是不呢?”一直没有作声的李隆基说话了。
格桑一脸的沉痛:“太子殿下,大吐蕃和大唐就好象桑格树上的两朵美丽的鲜花,应该让桑格树更加美丽,而不是相互攀比、忌妒。”
气焰也下去,和他谈谈也是必然的,睿宗终于首肯了:“那你说说你们的条件。”
总算进入正题了,格桑心下一松,应一声道:“陛下,墀德祖赞本着与大唐修好的想法,没有别地要求,就两个。一个是大唐立即从石堡城撤军,另一个就是嫁一个公主到大吐蕃。墀德祖赞说了,一定会象松赞干布疼惜文成公主一样爱惜公主。”
“住嘴!”太平公主脸上拧得出水,厉喝一声:“格桑,你这是在敲诈勒索!既撤军,又嫁公主,这不是要大唐向吐蕃赔罪么?异想天开!你以为凭你几个句空话,大唐就会从石堡城撤退?”
太平公主对和吐蕃通婚可是很不爽。太平公主十六岁时,吐蕃就遣人来长安请通嫁公主,而且吐蕃人中意地就是太平公主。武则天和唐高宗对她很是宠爱,自然不愿她去受苦,又推脱不得。实在没办法,唐高宗建了一所道观,要太平公主住进去,对外说太平公主出家了。直到通婚这事平息了,太平公主这才“还俗”,这事才算过去。
真要照格桑说地办地话,唐朝无异于在向吐蕃赔礼认罪。说唐朝打石堡城是错误地,这本身就让性格坚韧的太平公主很恼火,再想起昔年旧事,哪有不出言喝斥的道理。
格桑不无得意的道:“公主,墀德祖赞这是为大唐着想。你们数万大军在关前,打又不打。退又不退,徒耗粮食罢了。石堡城是天下第一坚城,大唐这些年一而再,再而三的攻打,打了数十年,有没有打下来?与其让将士无辜送命,还不如撤军修好的好。”
讽刺!讽刺!群臣听了这话,无不是面红耳赤,怒目而视。就是陈晚荣都觉得面上无光。格桑那副得意嘴脸看在眼里格外恶心,真恨不得给他两个嘴巴。
睿宗脸上变色,眼睛瞪得老大。怒视着格桑:“格桑,朕要告诉你,这一次,朕一定会把石堡城打下来!不打下来,朕不会撤军!”有意无意间瞄了陈晚荣一眼。
火炮一造好,石堡城必下无疑,对于这点,睿宗一点也不怀疑。
格桑摇摇头,当笑话听:“陛下。您地决心很大,我们墀德祖赞知道了一定很高兴。只不知陛下打算打多久?付出多少将士的性命呢?”
睿宗眉头一挑,就要发作,太平公主接过话头道:“格桑,石堡城是我大唐地,识时务赶紧归还大唐。再要你们墀德祖赞负荆请罪,大唐或可饶过你们。”
她也对陈晚荣有信心,这话说得底气十足,绝对不是虚声恫吓。
格桑要是信了就有鬼了。仰天大笑:“公主,石堡城是我大吐蕃的,何来是大唐一说?”
太平公主面色一冷:“石堡城是前朝炀帝所建,自然是我大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