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埋怨一句:“隆基。你精明一世。糊涂一时。为了打石堡城。你呕心沥血。胜利了。你倒好。迟迟不来。”
这话明里听起来象是长辈在数落子侄。其实是在中伤李隆基。连石堡城给拿下这等大事都不早点赶来道贺。安地什么心?
果然,她话音一落。睿宗就有点不悦了:“隆基。你姑姑说得对!攻打石堡城是你首倡其议,现在打下来了。你却落在后面,难道你就不高兴?”
目地已经达到,太平公主心中暗喜,也就不再说话了。
李隆基却是不慌不忙道:“父皇见责,儿臣领罪。父皇,石堡城之所以能给打下,是父皇圣明,要陈晚荣领兵助战。儿臣为国操劳,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本份,不敢言功。”
这谦虚劲头让睿宗大生好感,不住点头。太平公主预感到不妙,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只听李隆基接着道:“父皇,儿臣以为石堡城给打下来,固然让人欣喜,不过这只是开端,大胜还在后头。”
“石堡城一下,晚荣他们一刻也没有停留,立即向吐蕃腹心推进,吐蕃不灭,也差不多了。”睿宗对这话大是赞同。
李隆基却自顾自的说话:“百姓欢腾固然是好事,不过,儿臣担心发生不测之事,适才去布置一阵,是以来晚了,儿臣向父皇领罪!”
这就是李隆基,当别人只顾着喜悦,他却看到有害的一面。别人看到眼前,他却看得很远。老百姓聚集在一起,说不定就会发生踩踏挤伤之事,更有可能别有用心之人趁机干些不法之事,不得不防。
于李隆基这顾虑谁能说什么呢?就连太平公主都在心里暗赞一声李隆基思虑周密,她和睿宗只顾着高兴,却没有想到这事,更没有去布置。
睿宗有点不好意思,拉着李隆基,在他手背上拍拍:“隆基,父皇错怪你了!来,这段时间你为了石堡城忙里忙外的,也来看看。”
李隆基应一声,站到睿宗身边。李隆基监国只有一年多时间,不过一多年时间他却干出了睿宗十年也干不了的事情,老百姓打从心里认可他,乍见他的面,齐声欢呼:“太子来了,太子来了!”
“太子万岁,太子万岁!”也不知道是哪个老百姓高兴得过了头,居然称呼李隆基万岁。
李隆基依然平静,右手朝百姓挥挥而已,脸上没有喜悦,更没有失仪的表现。
同样是站在睿宗身旁,太平公主却给老百姓漠视,没有人欢呼,连她的名字都没有人提起。要论朝中势力,太平公主远比李隆基强,可在老百姓心目中。李隆基却远甚于她。
处此之情,太平公主地鼻子都差点气歪了,还不得不忍着。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得找个机会把李隆基拿掉,要不然,照这样发展下去。她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群臣先后赶到,颂扬声一片。要是在以往,睿宗听着这样的颂扬声根本不当一回事,今天却不同,群臣这话富有感情,不是虚应故事,让睿宗的心情好到无以复加。
直到高兴之情暂去,睿宗这才下旨,在长安举行盛大地庆祝活动。睿宗没有想到的是。他本意是热闹热闹就行了。然而,石堡城光复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了开去,不仅是长安。就是洛阳、郑州、扬州、应天、广州、幽州、益州这些大都市无一不是万人空巷,百姓聚集街头狂欢。
一句话,凡有唐人处,就有欢歌笑语,一时间,整个唐朝沸腾了,整个唐朝开始了多年未有过地狂欢!
石堡城大捷最重要的一个后果就是提振了唐朝的民心士气,上自王公贵族,下至平头百姓。无不是取得了空前的共识“该是让吐蕃狗尝尝厉害的时候了!”
宁县,郑府老宅,陈王氏一脸地喜色,冲陈老实道:“老头子,听说石堡城给打下来了。”
“这还要你说,我早就听说了。县馆地先生、生员们拥到县衙,要见孟大人,那热闹劲没给你说,真是不得了。我也去凑了下。”陈老实摸着脸蛋,兴奋不已。
陈王氏想了想道:“老头子,好久没见晚荣了,趁这大喜的功夫,我们去一趟长安,见见晚荣。”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陈老实点头同意:“婆娘,这大喜的日子,就不做事了,要乡亲们都去乐呵。”
陈王氏欣然赞同:“成。我们这就去给欧掌柜说。”
夫妇俩商量好。正要去找欧胜说说,欧胜大步进来:“伯父伯母。孟大人到了,口口声声说要见你们。”
孟建辉自从给李隆基任命为县令以来,倒也兢兢业业,时常到郑府老宅走动,算是老熟人了。只是有一样,他每次来,都是孟建辉接待的,这般指名道姓要见二老的事情还真不多见,二老不由得愣住了。
知道他们对官员有着天生的畏惧心,欧胜也不多说,推着二人出屋。来到客厅,只见孟建辉并没有象平常那般坐着吃茶,而是恭恭敬敬的站着,见二老进来,忙躬身施礼:“下官孟建辉见过陈老爷!见过老夫人!”
他每次来,都是叫伯父伯母,如此这般官样称呼从来没有过,二老一下子傻了,愣在当地作声不得。
还是欧胜接过话头:“孟大人,不知您有何事?”
孟建辉抱拳施礼,身子弯成了九十度:“陈老爷,老夫人:下官孟建辉给你们道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