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闪烁,刚洗去一身海腥味的温陈头发还没有彻底干透,坐在桌前拿着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想要合情合理且合法的绊倒袁青山确实是一件困难事,这家伙在鹿城乃至青州根基稳固,并不像寻常贪污腐败的官吏一般明着胡作非为,而是十分爱惜自己的羽翼,多年来,在百姓心目中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官。
贸然动手,恐怕会激起民愤。
如果想要将其绳之以法,第一便是要找到实质性的证据,而做到这件事最有效的手段便是策反袁青山在青州灾情一案中最大的帮凶——薛家商号。
薛家商号作为替袁青山洗钱的工具,手里一定掌握着很多重要证据,只有拿下薛鼎,才算迈出第一步!
不过薛鼎在自己几人第一天过来,便设下圈套,把自己往死路上引的举动来看,就知道这货现在站队站的还是很坚定的,想要攻克他还是有一定难度的,虽然雪琴可能内心有所动摇,可毕竟这小姑娘只掌握了薛家很小一部分权力,能起到的作用极其有限。
所以温陈一定要让自己在青州展现出的实力足以和袁青山抗衡,并且提出足够诱人的条件,才有可能说服薛鼎帮忙。
第二个重点,便是在将袁青山绳之以法后,青州的善后工作。
这件事温陈本打算让长孙天禄来做,此人常年任职青州,对本地的情况应该很是了解。
今夜的一番拜访可以看出,白天城中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长孙天禄竟然一概不知,这等甩手掌柜无所作为的风格绝不是一个贪官能有的行径,再加上晚上薛家送金一事,基本可以排除长孙天禄被卷入贪腐案的可能性。
奈何老头子为官多年,深知官场险恶,为了晚年有个好下场,很多事情甚至包括公务都在刻意回避得罪他人,被温陈故意言语间激了几次,依旧不肯改变想法,想让他出手相助,目前来说困难不小。
不过今晚袁青山情急之下找替死鬼的举动,或许能让长孙天禄感受到一丝危机,万一什么时候想通了也说不准……
温陈看着纸张上被自己用圆圈圈起来的两个名字,默默叹了口气,想要完美完成小皇帝的托付,还真是不太容易!
正当他烦恼不已时,外面忽然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
“狗奴才,你睡了吗?”
温陈疑惑开门,只见宣阳一身白色轻纱,纱下细致娇嫩的肌肤若隐若现,有些局促的低着头站在门口。
“干什么?”
宣阳摇了摇嘴唇,轻声道,“本宫做噩梦了,梦见那旱魃找本宫索命,一时惊醒,所以……”
“什么旱魃,不过是一只长相难看了一些的深海鱼罢了,郡主尽管放心,有我在,没什么东西能找你索命的!”温陈无奈笑道。
“那本宫也怕,本宫晚上可以来你这边睡嘛?”小黑豆脸颊微红道。
温陈嘴角抽搐,“不……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那傻大个子又不在,这客栈中又没人认识我们,你只是安抚本宫一晚,明日便用不着你了!”宣阳噘嘴道。
哼,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老娘在你屋子里住了一晚?
“可是……”
温陈还想拒绝,却被小黑豆蛮横推开,几步小跑便跳上了床榻,“快熄灯,本宫困了!”
温陈拍了拍发昏的脑门,将刚才写的东西折叠放好,鼓起腮帮子吹灭蜡烛。
“过来呀,本宫都说了害怕,你撤那么远干嘛?”宣阳望着黑暗中直直坐在桌前的黑影埋怨道。
黑影叹了口气,缓缓挪了过来坐在床边。
“躺下,抱住本宫……”
小黑豆转过身子,被后背留给温陈。
温陈一怔,“郡主,男女授受不亲……”
“你是太监,不算男人!”
“假太监,真男人……”
“闭嘴!”宣阳轻斥一声,“真男人还这么扭扭捏捏,本宫都不怕,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