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声音似要震破耳膜,萧管家吓得也不管不顾进去,“夫人,出什么事了?”
李韵苓站在洗手池旁,萧管家难得见她这幅六神无主的样子,她上前一看,老脸瞬时褪尽血色。
尤应蕊嘴巴被塞着躺在浴缸内,双手手腕捆着明成佑的领带,两腿也被绑着,整个人平躺在按摩浴缸内,一条床单将她裹紧,生怕她会翻出浴缸。上面的花洒设置了冷水,估计是有一会时间了,浴缸内已经满是水,她挣扎着将脑袋浮出水面如即将缺氧的鱼般苟延残喘,看到李韵苓和萧管家,嘴里发出模糊的呼救声,脸上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水渍。
萧管家吓得僵立着,李韵苓伸出手,“赶紧,赶紧拉出来。”
两人齐力将尤应蕊从浴缸内拖出来,切割均匀的地砖上全是水,漫过鞋底,走路难免会打滑。
李韵苓急忙关掉花洒,这才发现是冷水。
尤应蕊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萧管家手足无措,“少奶奶,你没事吧?”
她七手八脚拿掉尤应蕊嘴里的东西,嘴巴麻木的一时说不出话,尤应蕊使劲地哭,萧管家越加心急如焚,领带打了死结,李韵苓从外面找来剪刀,将她手上和脚上的束缚全部剪开。
腕部已经因为血液不流通而勒出深一道浅一道的淤青,触目惊心,尤应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李韵苓扯过衣架上的浴袍给她披上,“蕊蕊,起得来吗,这儿全是水,我们出去再说。”
李韵苓跟萧管家一手一边拽着尤应蕊起身,她两腿哆嗦几乎站不稳,脚尖滑过地砖,身上肌肤因为裹着床单浸在水里,已经泛出褶皱的白,李韵苓把床上的空调被掀开,“萧管家,你给少奶奶清理下,我去找套衣服。”
萧管家端来热水给她擦身,又把李韵苓找来的睡衣给尤应蕊换上。
她裹着床空调被,目光呆滞盯向脚背,萧管家接了杯热水放到她手里,“少奶奶。”
“成佑呢,他去哪了?”李韵苓从方才的惊吓中逐渐回神,瞧这架势,她跟萧管家若迟来一步……
“妈,”尤应蕊手腕直抖,“我也不知道,呜呜,我怕死了,我真的以为要淹死在浴缸内,逃也逃不出去。”
她掩面而泣,李韵苓脸色越发的难看。
门口传来脚步声,明成佑身穿米色休闲服出现在诸人眼中,姿态悠闲的好像才从书房出来,“妈,你怎么来了?”
李韵苓气得半晌说不出话,右手伸直了指向尤应蕊,“你,你非要闹出人命吗?蕊蕊差点死在里面你知不知道?”
明成佑双手环胸倚在门口,“妈,你先问问她做了什么事。”
尤应蕊闻言,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我说了我事先并不知道傅染怀孕的事,成佑,你听信她的话也就算了。”水漫过脸面的顷刻间,尤应蕊只觉强烈的窒息感逼得她差点喘不过气,她真以为她会死在那间浴室内。
李韵苓头疼不已,太阳穴突突直跳,“你跟蕊蕊结婚是你自愿的,成佑,我说过你不能这样对她。”
“我有分寸,”明成佑眸光淡冷地扫了眼尤应蕊,“我要真让她出事,当时就甩门离开了。”
他颀长的身子挺直后,手臂一带,把门重重关上。
萧管家瞅了眼李韵苓的脸色,赶紧压下脑袋。
尤应蕊咬着唇,不敢哭出声,李韵苓在床沿坐定,“蕊蕊,成佑说得是真的?”
“妈,您要相信我,我事先真不知道。”
“我看你今晚跟我回家吧,住在这也睡不好觉,萧管家,给少奶奶准备几套衣服。”
“是。”
李韵苓带着尤应蕊离开中景濠庭,一路上她都沉着脸,尤应蕊小心翼翼瞅了眼她的脸色。
回家后,李韵苓对明成佑所说的事也未深究,只吩咐萧管家先带尤应蕊上去休息。
翌日,傅染并未去工作室,范娴见她精神不好,虽然心里着急,也没多问。
连着几天过去,范娴哪里还捱得住,“小染,你是不是犹豫了?”
傅染坐在窗口,的确,当初在医院下定了决心没有打掉孩子,事后想想,却失去了当时的勇气。
她手掌按向腹部,“妈,快三个月了,我感觉我最近的肚子好像大了些。”
范娴喟然低叹,“这可怎么办好?”
傅染没有接话,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成佑威胁她的话傅染也咽在肚中,真要拼个鱼死网破,或许真会像他所说的那样,傅家会毁在她手里。
最主要的,却还是心里滋生出的不舍。
尤应蕊接连几天都住在明家,李韵苓从明成佑嘴里也确定了傅染同意留下孩子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