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何公公和慕御医对视,悬着的心,终于开始有了回落的趋势。
&esp;&esp;“何伯,伤如此重,怎样脱身的?”云扬眉反簇更紧。
&esp;&esp;“呃?”何伯诧异,“自然是众侍卫拼死救回的。”
&esp;&esp;云扬抚额无语。
&esp;&esp;“怎么?”
&esp;&esp;“无事,好好养伤吧。我日后再来看你。”云扬轻声安抚了几句。
&esp;&esp;看着殿下离开的背影,慕连承叹息,“殿下可不是小时候了。”彼时乖巧听话,天真无邪,此刻,怕不会任人摆布的。
&esp;&esp;何伯无力跌回床上,这出苦肉计,也没赚回殿下的心,连大秦,在殿下心中都没了份量,何况他们这些人。
&esp;&esp;“殿下对老何你,还是有情有义的。”慕连承说句公道话。
&esp;&esp;何伯掩面,就是知道殿下抛不下旧情,才把七份伤装成十分,如今被人家识破,也未斥责,倒软语安慰。这么好的殿下,为何不愿回大秦去?
&esp;&esp;“别这样,看动了伤口。”慕连承摇头安慰,这何公公的伤,倒不是装的,重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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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云扬出了医馆,天空亮了些。街上仍没有行人。空旷的街道上,凉风席席。他立在门口,左右环视了一下,街对面幽避胡同,映进他眼里。没再耽误,他径直走过去。
&esp;&esp;那修长身影,负手立在巷子里。
&esp;&esp;果然。
&esp;&esp;云扬深吸了口气,缓步走到那人身后,当街,跪下。
&esp;&esp;转回头,蓝墨亭唇紧抿,看着云扬。
&esp;&esp;“不是说回家就禁足了吗?怎么连这里你也找得来?”蓝墨亭探身,看他眼睛。
&esp;&esp;“蓝叔叔……”云扬仰头,下面的话,却说不出来。
&esp;&esp;蓝墨亭等了片刻,终于叹气,“是友非敌?”
&esp;&esp;昨夜两人的交谈,同时映在两人脑子里。云扬艰难地垂下目光。
&esp;&esp;“起来。”蓝墨亭拉他起身。
&esp;&esp;云宅。蓝墨亭房间。
&esp;&esp;两人沉默相对,半晌。蓝墨亭叹气。昨日,留那贼人一线生机,本就是个活线儿,为的就是追到他老剿里。沁县才多大?这么一大群高手,还有同时开起的一家医馆,如此高龄的神医,没根没梢的,怎么会平白落户在沁县里?蓝墨亭,入夜就径直守在医馆的对面,守株待兔。
&esp;&esp;守了半夜,等来的,居然是他的徒弟。
&esp;&esp;“蓝叔叔,可是调了人马过来?”虽是问句,却已知答案。
&esp;&esp;蓝墨亭为难。这云扬,自己自小看大的,却每每成长中,不断让他惊喜,如今,心思缜密又处变镇定,有徒若此,他甚欣喜。若不是现在这情形,他肯定会拍着云扬肩,赞他一声。
&esp;&esp;“你也知侦缉捕拿,是我的本行。”蓝墨亭听到自己的声音也艰难,“这些人,武功路数,不属大齐……”
&esp;&esp;云扬无声点头。
&esp;&esp;蓝墨亭知道云扬心中已经明白,若不是云扬也虑到这层,也不会一进巷子,就做出要摊牌的举动。只是,看云扬为难神情,这事恐怕有着天大干系。
&esp;&esp;“宫中有异变。”蓝墨亭顿了一下,于宫中的事,他只能讲到这一层,“这里有云家老宅,风吹草动,就牵着京里,我,不能不警醒。”明明是职责所在,语气里,却有着向云扬解释的意思。这蓝墨亭,从来对自己都极疼惜,云扬心里又酸又暖。
&esp;&esp;“他们,不会影响朝局,”云扬低声,心里抽得很紧。这话一说,就等于全认了,但情势所迫,他没有别的选择,好在,面承的,是蓝墨亭,“蓝叔叔,容扬儿半天时间,定遣他们远离大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