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与职业相关,跳舞的人一般都待在屋子里,不怎么被太阳晒,可若是要强行扯关系,也是能扯上一些的。
教学老师高喊着‘筋长一寸,多活十年’的口号,把那些老头老太太喊得热血沸腾。
都是从苦日子里熬过来的人,眼看着生活越过越好,谁不希望自己能够多活几年?如今的世界用日新月异来形容也毫不为过,别说是多活十年,就算是多活一年半载,那都算是赚到的。
或是为了看看将来更好的世界,或是为了多陪陪儿孙,或者纯粹的就是为了多自在逍遥几天,那些老头老太太都咬牙坚持下来了。
不仅将教学老师安排的压腿任务做完,很多老头老太太为了把筋拉得更长一些,私下里还给自己加了课,回家之后多压了半个小时的腿,一直压到脚酸腿麻站不稳才停。
效果立竿见影,这些老头老太太第二天都站不起来了。
别说是想要站着,就是躺着,两条腿都疼得像是断了一样,从脚趾头疼到大腿根,不管动不动,都钻心得疼。
教学老师在练舞的场地上等了好久,只来了稀稀拉拉两三个人,这两三个老头老太太还都痛得龇牙咧嘴,走两步就冒泪。
教学老师听说很多老头老太太都下不了床之后,整个人就慌了,后来又听说那些老头老太太的儿子闺女儿媳妇都准备找她来讨说法,吓得她骑上自行车就赶紧跑。
可惜,晚了。
那些家里有老人受伤下不了床的人都冲了出来,气势汹汹地找教学老师讨说法,那教学老师慌不择路就把车骑到了农妇渔场,险些骑进鱼塘里去。
彼时的顾玄芝刚好给两个省城来的妇女看好病,把那两个妇女送出来,结果就见下洼沟的村民都疯了一样堵在农妇渔场门口叫骂,农妇渔场里有好些人连活儿都不做了,也全聚拢在一处凑热闹。
冲那两个省城来的妇女歉意地笑笑,顾玄芝道:“你们身上的问题都已经查出来了,不是什么要紧毛病,我根据方子给你们配药丸,一周后过来取就成。服用方法我会详细写出来的,记住按药方服药。”
“另外,这段时间你们就别瞎吃东西了,生冷的东西一口都不能碰,甭管天再热,都得喝热水,每天晚上都用热水泡脚。天气热,容易发汗,很多人都喜欢冲凉水澡,你们也尽量不要冲,实在热得不行了,就用凉水擦擦。”
“一直到我给的药全都吃完,到时候才能稍微碰一些生冷的东西,毕竟这病并不是偶然出现的,而是因为个人体质问题引发的,病症好治,但体质却没办法更改,只能用药不断地调理,但你们若是多沾了生冷的东西,还会再种下病因的,所以能避免尽量避免,平时多吃一些红枣,多喝一点姜丝红糖。”
那两个妇女的衣着打扮都很好,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出来的,其中一人手腕上戴着的玉镯子更是晶莹剔透,翠绿得有些晃眼。
那带镯子的妇女听了顾玄芝的话后,顿时紧张地问,“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体质问题吗?钱不是问题,如果需要什么好药,我都可以帮忙想办法。”
顾玄芝叹口气,“要说是办法,还是能想一些的,比如说重新投个胎,肯定能换个体质,不过这方法一点都不现实。”
那带镯子的妇女一听顾玄芝这话,脸上的表情顿时就绷不住了。
这哪算什么办法啊,这分明就是去玩笑话!
顾玄芝把这俩人送到门口,问堵在门口的那些人,“你们堵在门口干什么?下洼农产品种植基地的那几个人,说你们呢!跑啥?工作时间不好好上班,出来凑什么热闹?是不是活儿太闲了,改天咱开发一个沤农家肥的任务,给你们添点工作量,成不?”
那几个人偷偷想溜的人只能收回脚,硬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冲顾玄芝说,“顾总,不是我们想翘班,是那教家里老人跳舞的婆娘太坏了!我老娘就是跟着她学了一天的舞,晚上还精精神神地压了腿,结果今天早晨就爬都爬不起来了,说是腿疼得厉害!你说这婆娘教的都是些啥?要是只有我老娘一个人腿疼,那可能是我们自家的问题,但所有跟着那婆娘学过跳舞的人都腿疼得爬不起来,那婆娘肯定脱不了干系!”
顾玄芝:“……”
她神情呆滞地在那儿缓了好一会儿,最终憋出一个问题来,“你老娘……不对,是你妈。我记得你妈都七十岁出头的人了吧,她压什么腿?一把老骨头能经得起折腾吗?”
那人支支吾吾半天没说话。
被这些人撵到农妇渔场的那教课老师一步一小挪地凑到顾玄芝身边,委屈巴巴地说,“我同她们说过,压腿得循序渐进,一天练不成,我还特意同她们说,晚上回去睡觉前多捏捏腿,拍打拍打肌肉,不然第二天肯定会疼,谁知道她们晚上还回去压了!这多少年都不怎么锻炼,突然来了这么大的运动量,别说是老人了,就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也吃不消啊……”
顾玄芝总算把事情给捋顺了,她有些纳闷,“你是怎么说服那些老头老太太跟着你压腿的?”压腿多疼啊,她自个儿都坚持不下来。
那教课老师支支吾吾地说,“筋长一寸,多活十年……我就说了这个,他们就都忍痛也跟着练了。”
顾玄芝:“……”这些老头老太太的求生欲还真强,怕不是想要长生不老。